刘复理直气壮:“殿下于我也有救命之恩,我更该实话实说,殿下高华典雅,寻常男人怎么配得上,自然要精挑细选,您说是吧?” 这桃子蘸了梅汁,酸甜脆口,比长公主府上的还要好吃,章玉碗咔嚓咔嚓就吃了好几块,腮帮子一动一动。 “所以你认为那位桑叶,会比陆惟强?” 刘复转了转眼珠:“容止上佳,精通乐理。” 说话间,乐师已至。 对方一身素淡,发髻衣袍,整洁干净。 章玉碗看了一眼,对方也正好抬起头来,很快又垂目行礼。 “在下桑叶,见过二位贵人。” “今夜你是吹笛子还是弹蝴蝶琴?”刘复问道。 “贵人若不是嫌弃,就先听一曲笛子吧。”桑叶说道,“何管事听闻刘郎君前来,还安排了评书、舞姬、口技等,待会儿贵人想听什么看什么,尽可吩咐。” 刘复笑道:“好好,你们何管事还是贴心,那你就先吹一曲吧,我这位朋友头一回来,眼光高得很,你可不要让她失望。” 桑叶看了章玉碗一眼,微微颔首。 “那就献丑了。” 他选了一首欢快的曲子,起调就轻松愉悦,让人想到春夏之交登高望远,刘复甚至击箸敲碗跟着打起节拍。 一边敲,还有余裕凑过来小声问:“如何,殿下,才貌不让陆惟吧?” 章玉碗也小声回:“的确俊美翩然,与陆远明不相上下。” 刘复得意:“不止如此,还性情温顺,温柔小意,召之即来挥之即去,殿下说东他绝不会往西,这不比陆惟强上数倍?” 章玉碗掩口:“陆惟到底哪里得罪你了?” 刘复挺委屈:“他派人给我娘送信,告知她我在陆家,我娘就派人守在陆家门口,只要我一出去,就要捉我上马车回去,我今日还是从后门溜走,才没被发现的。” 那必然是陆惟觉得刘复太聒噪了,每天回家都不得安宁,还因为刘复三不五时就往长公主府跑,而陆惟作为大理寺卿,每日案牍堆积如山,不像刘复这样有空闲,即便不考虑非议,也得日暮之后。 章玉碗掩嘴而笑,也不戳他的心。 一曲既罢,桑叶放下笛子。 “让二位贵人见笑了。” “好听,真好听!” 刘复也说不出多余的词儿,直接一句好听走天下。 他还是更喜欢热闹的消遣,今日要不是特意为了让公主来看人,他也不会特意叫个男乐师进来吹笛子,早就跑隔壁赌坊去玩了。 “余音绕梁,三日不绝,想必先生的蝴蝶琴,更加美妙。”章玉碗也夸道。 “此琴贸然移动恐偏音,因而一直放在隔壁花厅,娘子若不弃,可稍作移步,在下为娘子奏。” 桑叶见她面带笑意,声音也不由放柔一些。 刘复偷偷打了个呵欠。 他对这等场面实在毫无兴趣,只是碍于长公主在,不好也找个小娘子进来调情说笑。但刘复想着陆惟若知道这男乐师正对长公主脉脉含情,仿佛真有那么点儿意思,还不知作何心情,不由在心里嘿嘿坏笑,打算找个借口溜出去,将雅间留给两人。 此时外面传来微微喧哗。 他们本就在一楼,距离厅堂不远,这点动静隐含争吵,也传了过来。 刘复精神一振,哪里肯放过这等热闹,扔下一句“我出去看看”就直接蹦起蹿了出去。 外面,的确是有两拨人在争吵。 巧的是,刘复还都认识。 一边是严观海的侄儿严鹤,另外一边,则是两位女扮男装的年轻小娘子,双方都带着仆役,如今针锋相对,有些寸步不让的意思。 更巧的是,其中一位女扮男装的小娘子,正是陆惟那异母妹妹陆二娘。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