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的心声。他的手,慢吞吞地抚上|床上之人的胳膊。 来往的侍从分明看到了鹿安清的动作,却是什么都没有意识到……他们的注意力,无声无息被其他的东西给转移开去…… 这是鹿安清与生俱来的能力 ……不然他是怎么悄无声息地掩盖自己的身形出没在各种地方…… 然后,他看着公西子羽的胸口。 起——伏—— 呼——吸—— 扑通——扑通—— 在这接连不断的心跳声里,鹿安清清楚地听到,只属于一人的心跳声。 可鹿安清清楚地知道,他在意识领域里,的确听到了第二个,怪异的,藏乎其中的心声……这并非错觉……一个人的身体,是不可能存有两种不同的心声…… 那天之后,无论鹿安清下潜多少次至于他们两人的意识里,都没再听到过。 “……鹿安清?” “你醒了?” 鹿安清自然而然地将手收回来,然后将想要坐起来的公西子羽搀扶起来。他看起来唇色很白,重伤一场,整个人看着病弱了许多,只是抬眸的瞬间,那眼底淡淡的笑意,仿佛精神头还是不错。 “……咳咳,醒来时,看你这般严肃的模样……”公西子羽带着气声笑道,“还以为我真快没救了。” “大公子不会有事。” 鹿安清略微皱眉。 他不喜欢。 他已经开始在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们之前那场临时的结合,让鹿安清的身体滋生出了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本能。 只要公西子羽出现在他眼前,他就无法克制自己的视线,与浓重的保护欲。 一但公西子羽在他的眼前受伤…… 他闭上眼,刻意不去回想那一日心中瞬间暴涨起来的怒火。如果不是他的理智还在,他差点就要杀了刘明德几个人。 “母后呢?” 公西子羽捂着心口,靠坐在了床头。 “还在前朝和他们周旋。” “周旋?” 公西子羽是前几天才醒来的,醒来后,宁皇后担心他的身体,所以不许其他人将现在的情况告诉大公子。 鹿安清在公西子羽醒来后就不曾过来,今天还是头一回。 只要鹿安清离开公西子羽的身边,世人对他就没什么隐蔽——尽管他并不需要这样的能力——他敛眉,淡淡地说道:“姚英取出遗旨,说是先帝曾经留下嘱咐,写了想要立下的继承人。” 姚英毕竟跟在明康帝的身旁那么多年,他说的话,朝臣多少是信的。 所以,在朝廷百官,在诸位王爷的旁观下,姚英在数人的看守下亲自取了,然后当着皇后的面打开了明康帝的遗旨。 鹿安清的声音清清冷冷。 “……那上头,写着你的名讳。” 公西子羽眨了眨眼,似乎不觉得惊讶,也不为此惶恐。他只是沉默了一会,然后低笑着摇了摇头。 “大公子似乎不觉得奇怪。” “百官是何态度?” “自是不信。”鹿安清淡淡地说道,“毕竟,当初把你太子之位废除的人,可是先帝自己。” 尽管从前朝臣们想要的太子是公西子羽,可是在这么久之后,早就有了自己的利益派系,更别说,他们认为,明康帝根本不可能把公西子羽列入人选。 公西子羽苍白的脸上扬起了淡淡的笑意,“那位好父皇,不过是,作茧自缚罢。” 鹿安清:“那公子以为,这旨意,是先帝属意的?”他的眼神锐利,紧盯着公西子羽不放。 公西子羽:“鹿祝史不信我?” “非也,正是觉得大公子的话存有可能,故而臣才会发问。”鹿安清淡淡地说道。 更何况,在他们紧密相连的精神触须感知之下,鹿安清的的确确知道……公西子羽没有撒谎。 只不过…… 那一夜的事情 ,仍然太过魔幻,迄今知道真相的人,都百思不得其解。 公西子羽淡白的唇微动,悠悠地说道:“你知道,元起三十年的事端,以及太史令的能力,究竟为何吗?”他勉力抬起手,抓住了鹿安清的胳膊。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