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一刻,乍然变得刻薄寒冷,宛如撕裂的两面,如此不同。 鹿安清却宛如未察,拍开了公西子羽的手。 “你想看,就自己看去,”他淡淡地说道,“这一切,不都尽在你眼前?” … 白彦在喝酒。 闷酒。 他一杯接着一杯往下喝,包间内只有他一人。灌下去的陈酿,却是一点都没把人灌醉,反倒是把无名的火,一点点燃烧起来。 “哈哈哈来,来喝……” “白彦呢……白彦……他不是在这……” 好几个人醉醺醺地撞开了门,其后跟着几个慌乱的下人。此地本来就是权贵子弟惯来的地方,谁都得罪不起。 鹿途怀里搂着个姑娘,手指晃晃悠悠勾着的酒壶要掉不掉,笑嘻嘻地说道:“你说,你都在这,怎么不来找我们……是看不起哥几个?” 他踉跄着摔倒在白彦身旁的坐席上,酒味扑面而来。 鹿途喝得烂醉,其他几个倒还是清醒,搀扶的搀扶,说话的说话。 这个说,“白大哥,你可是好久没来了。” 另一个说,“隔壁正在聚着,白彦,你同我们一起去,兄弟们可想你了。” 白彦慢吞吞地将酒喝完,平静地说道:“不见,将他拖走。” 这个“他”说的是谁,毫无疑问。 鹿途说是醉了,但也没那么严重,闻言爬了起来,拽着白彦的袖子大为光火。 “我说你怎么回事?我到底是哪得罪你了?别以为我没看出来,你这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态度,究竟怎么回事!” 他抓着白彦的衣服撒泼,其他几人也生怕白彦发火。 鹿途的门第是高,可架不住白彦现在可是手握实权,到底是开罪不得的。 白彦一手挥开了鹿途,手中捏着的酒杯随之碎开。他侧过头看着鹿途,冷冰冰地说道:“既然你问我,那我也正好有一问,当年,陈弟是怎么死的?” “陈弟,陈弟是谁?”鹿途眯着眼,根本想不起来这是哪路货色。 “陈,陈太明?” 鹿途想不起来,他身边跟着的狐朋狗友,倒是想起来这是谁,脸色登时就微微变了。 “陈太明?”听着这个遥远的名字,鹿途的酒醒了一半,扶着桌面摇晃站了起来,“怎么死的,与人斗殴死的……怎么,白大公子不记得?” “当然记得。”白彦硬邦邦地说道,“我更记得,当时判处流放的,是你鹿家门下的子弟,我还记得,轻轻流放之罪,根本无法平息陈家人的怒意,我更记得,当时,是你说,要为陈弟报仇,带着人出了京,断了那人一条腿!” 满室俱静,无人敢言。 谁都看得出来,白彦这是发大火了。 “呵,带着人?” 鹿途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喝了口酒水,旋即狠狠摔碎在地上。 “你怎么不说下去呢?白彦?我带着人?”鹿途布满血丝的眼怒视白彦,“这其中,岂不正是有你吗?” 少年率性,认为此乃为友报仇。律法,威严,官兵,全都不管不顾,只觉得洒脱肆意。 直到白彦看清楚那少年的脸。 白彦跨过地上的瓷片,走到鹿途的跟前,抬手为他整理了下衣带,又正了正冠帽。 “他失踪了,你很高兴,对吧?” “谁失踪了?”鹿途瞪大了眼,拼命想知道今日白彦发疯的道理。 有些事情,不是该藏着,为何偏要摆在面上来谈! 白彦不是最明白这个道理,这才多年不曾无话? 这时候发什么疯! “我不知道是谁抹去了这桩案的痕迹,也不知道是谁在后兜底,但这或许和史馆有关。”白彦轻声细语地说道,“可别人会忘记,我不会忘记。安和不是这样的人……那你呢?” 鹿途猛地推开了白彦,厉声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白彦取出白帕擦了擦手,面无表情地将东西丢在了地上。 “你可以不知道。”他朝大门走去,其他人不敢拦他,纷纷避开,“等你到了牢里,我也信你这张嘴,还能这么说吗?” 鹿途抓起边上花瓶,朝白彦砸去,那东西摔碎在门口,而白彦连头都没回。 “滚,滚,都他娘给我滚!” 鹿途将搀扶他的人推开,破口大骂,全都赶走了。 还得是官家夜半把他从酒坛里拖出来,送上了马车。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