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你可不能光顾着家里,不顾着自己。” 其实王大郎早想问了,可自己这种情况既帮不上父母,也帮不上长女,着着慌慌询问,会显得二老不心疼阿葛一样。 王葛笑着道:“大父再不问,我就主动引着话说了。是这样的,大匠师晋宗匠师,除了得考取一次国考首名外,还需要在『百规矩千磨砺』中择一样完成。” 百规矩,就是需要制最少两种固定角度的规器,每种一百件;或者一百把矩尺,正、反面都要有度线段。 千磨砺,是指制一千把直尺,按惯例,制九百把、单面有度线段即可。 “不管选哪样,都得在主吏事务之余打造,所以晋升宗匠师之路,也叫『熬宗匠』。” 一家人有还没反应过来的,有欣喜若狂,还有忐忑、生怕自己想岔的。王大郎:“这么说,大匠师也快了?” 王葛:“昂。我下午刚进家时说了啊,一、两个月以后俸禄会更多……” 啪!贾妪气笑,一蒲扇呼王葛背上:“这孩子!你这叫说了?多大的事啊,稀里胡涂不讲明白。” 王蓬:“我看出来了,咱家还真不是我长姊最威风。” 啥意思? 王蓬先把大母的蒲扇拿过来,才说:“我长姊再威风,敢打官么?我大母就敢。”说完他往屋外跑。 正好,院外头,赵伍长认出是王二郎和王竹回来了。 第394章 375 秩干匠肆 叔侄俩冒雨赶路,是因为野山江水泛滥上岸,周围良田全淹了,以致村里人心惶惶。王二郎当机立断,把值钱的粮、酱、几床好铺盖装到牛车上,饭没顾上吃便和王竹逃回苇亭。 一家人担忧着千万别有洪灾,唯王葛犯嘀咕,以前二叔给她讲前两世经历时,可没提过贾舍村有洪灾,只言自家霉运接连,不得不自卖于贾地主家做佃农。 但瞧二叔现在对洪涝的恐怕劲,不似装的(装也没能耐装这么像),所以要么他把前世经历忘了?要么,他以为天灾这种事,会随这一世大晋的皇帝变化而变化。 后种可能……王葛摇下头,二叔是憨直,憨直不是傻。忘记前世,倘若真有这可能,不就跟没重生一样么? “虎宝?虎宝!”王二郎抬高嗓门。 “啊?”她回神。 “明天你咋去野山河?道全淹了。” “这样我更得去了,总不能新匠肆受没受灾、有无被淹,我这做主吏的全不知情。” 王二郎犯愁,侄女说的在理。“那明天带上我,哪里水深水浅我知道。” “你在家吧,我比你熟悉野山江。”王翁说道:“阿葛,我跟你一道走。” 王葛心中温暖,这样的家人,她怎样付出、保护他们都不为过。“县署安排了临水亭吏在村口接应我,你们都放心。还有,二十八那天我回家,我问过了,虎头月底休归。” 那可太好了。贾妪从孙儿那夺回蒲扇,屋里闷热,她慢慢给王葛扇凉,一边感慨:“野山江周遭的好田,都是贾地主家的,这回遭的灾真是麻烦了。” 王翁:“嗯,那些田里种的全是粳稻。” 五谷里属稻米的价贵。 王竹:“村里人传,贾地主家把气撒到佃农身上,骂佃农的时候还说……这场灾雨晚下半个月就好了。” 一家人唯王艾不明白,晚半个月,粳稻就能收获,这是说贾地主家只顾自己,不管别的农户死活。 王翁:“没根据的话听听就算了。管好自己的嘴,别跟着乱传。” 王竹:“是。孙儿绝不跟着乱说话。” 既然王竹回来了,王葛次日启程,就只带上给两户佃农的粮。昨天倒腾出的空车全要带去新匠肆,还有几辆满载的,是护卫、匠徒的行囊和食粮。 罗娘子跟在队伍尾,借着告别家人看向王二,不知为何,心里的结突然松了。 一路小雨转停,停又小雨。快到贾舍村时,五骑披蓑戴笠者驻于道边。 “任亭长。”王葛记得对方模样,下马揖礼:“我是秩干匠肆主吏王葛。” “秩干”是野山河这所新匠肆的名,寓意山垄之水。 任溯之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