恬淡清新的豆绿色,间杂几枚软糯的白色百合,温乎乎的,正适合入口。 汤色略浑浊,但这是绿豆熬煮到位的标志,那些细腻的豆瓤或静悬,或沉底,轻轻一晃,又如山间浓白的雾气一样翻涌起来。 两位熟客勺子也不用,都直接捧起就喝了大半碗,砸了咂嘴,不约而同地想“就是这个味道!” 也不知怎的,反正这虞娘子做的饮子,就是比别处好喝。 两人仰头闷光了绿豆汤,缓过气来,才与虞凝霜道,“我们上月去田家杂煎吃饭,还总听六姐念叨你呢。” “我也想六姐了,这些日子实在没得空回去看看。”虞凝霜不无遗憾地回答。 成婚的一个来月,关于没能再去田家杂煎卖饮子这一点,她也深感可惜。 既可惜和田六姐的说笑时光,又可惜她本该挣到的那些钱财。 三人正在寒暄,却是说六姐,六姐到,那提着红纸礼盒迈门槛的,不是田六姐又是谁? 铺内食客只见虞凝霜这小小一铺,倒是往来昌盛,全是来恭贺和送礼的,可见店家娘子八方玲珑的好人缘,心中愈加高看几分。 而虞凝霜惊喜万分迎上去。 许久未见,四手相握,两片丹心,自又是好一阵子热络亲昵。 因见只有田六姐一人,而她夫君没来,虞凝霜便随口问。 “马大哥呢?他近来可好?” 田六姐的笑容停滞一瞬,“挺好,都好!” 她复更灿烂地笑起来,将礼盒塞到虞凝霜手里。 “这是我俩给你的贺礼,快看看喜不喜欢?” 那是一只铜铸的金蟾摆件,正适合让它趴在柜台帮着聚宝。 虞凝霜连声道谢,本来也想将田六姐好好款待一番,没想到她来去匆忙,送了礼,说了话,便直道“另有要事”而告辞,虞凝霜怎么也阻拦不住。 田六姐就这么走了,而那两位熟客还没走,反而又和虞凝霜点了一份春山如笑、一份夏山如滴。 虞凝霜应了点单往后厨而去,正听身后那两位熟客闲聊。 “说起来,我怎么觉得好些天没见到田六姐了。” “我前日刚去的田家杂煎。诶……是咯,我也没见到。” 虞凝霜眸光一转,将这话记在了心上。 她向来擅体察人情,观田六姐举止,再联系熟客们的话,忽隐隐有不安预感。 “田家杂煎”是田六姐的父亲辛苦开拓的,经营小半辈子才积攒下一点名声。如今在这汴京城中,若单提起燠肉、燠面一类川味吃食,田家杂煎也算排得上号。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