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在吓唬他,也不是那些女生习惯性的“欲擒故纵”。 她是个真诚的人。 就连离开,也无比真诚。 “你想做什么都可以,”苏苏口吻很淡,“你自己愿意为自己负责就可以了。” “还有事吗?很晚了,我要睡了。”苏苏又说。 游令原地驻足,视线只盯一处,盯得久了,眼前有些模糊,摸不到焦点。 就在那头传来一点点,类似把手机从耳边拿下来准备挂断的动静时,他终于张了口。 “苏苏。” 对面的动静戛然而止。 他们没有开视频,但是游令却好像能看见她的一切—— 她准备挂断电话,他开口出声,她动作暂停,脸上表情蓦然地看着手机,甚至不打算把手机重新拿回耳边。 她眼睫轻敛两下,目光平淡。 却是古老神话里,天地万物在末日前夕的最后审判。 游令手上不由自主加力,腕筋绷得像铁丝。 他站在世界中央,是天地间最后一株凡草。 神明居高临下,他在万籁俱静里,蓦然掀眸,出声,一字一句。 “我想见你。” 苏苏一滞。 游令继续说:“到地方跟你说。” 不知为何,有那么一瞬间,苏苏却觉得,是了,这才是游令。 他也许会平静片刻,但刻进骨子里的占有欲和强势不会消失。 可是苏苏已经不想应付了,她很累。 她说:“我要睡了。” 游令淡淡:“嗯,你先睡。” 苏苏胸口顿时开始发堵,她想发脾气,可又觉得实在很没意思。 “算了,”她很轻一声,“随你。” 然后挂断电话。 游令把手机扔给阿青,没什么表情地躺回椅子上。 只说一句:“快点。” 之后便没有再说一句话。 二十分钟,一切结束。 游令随便套上衣服,帽子往头上一扣,大步走进茫茫夜色里。 - 苏苏一直都不舒服,她说睡了是真的睡了,但是睡得并不安稳,梦里什么都没有,又好像有很多人,她四顾茫然,找不到出口。 直到天漏了一个大洞,大雨如倒灌的海水,所有人瞬间消失,只有她还在原地驻足,抬不起脚。 海水越来越多,水位越来越高,覆盖她的胸口,又覆盖她的口鼻,强烈的窒息感让她陷入无尽的恐惧。 呼—— 她猛地睁开眼睛,坐起身,大口喘气。 鼻子吸不上任何气。 感冒了。 鼻子堵了。 扭头看向窗外,不知何时又下起大雨,气温太低,屋里到处都冷,苏苏忍不住往被窝里钻,可是手脚怎么蜷都冷,不得已起身找袜子。 灯刚打开,房门就被敲响。 “进。”一张口,苏苏才发现自己嗓音已经哑掉。 苏煜也听出来,“感冒了?” “一点点,明天吃药。”苏苏说。 苏煜“哦”一声:“那个,他在下面。” 苏苏一顿,看向苏煜。 苏煜挠头,“他跟我说,不用喊你,等你醒了告诉你一声就好了。” 苏苏扭头看床头的闹钟,她睡得早,这会儿不过刚凌晨。 “你怎么还没睡?”苏苏问。 苏煜说:“白天睡多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