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瞥,也不过朝为青丝暮成雪。 就如他昨夜跟卫宛所说:既不长久,何须停留。 他不会眷念不长久之物。 所以他看这世间烟火,更多的是悲悯,却非流连。 他此生不会喜欢谁,也不屑厌弃谁。修行到一定程度,物我两忘,心游九霄。三千世界,万丈红尘,不过指间沙、石中火、梦中身。 浣花斋在大梁城郊的碧浪湖边。 竹外一方庭院,湖边一树梅花,疏影横斜间可见水榭里蓊胧的灯光,伴随着清幽的曲调声传来。 谢映之下车,容绪已经在门前殷勤等候了。 经过上一次的教训,此番容绪似乎低调多了。他一身秋香色的衣袍,素淡简雅。也不见刻意地涂粉修饰,额角眉梢反倒显出几丝风霜历练之色。如隔年的沉香,竟别有余韵。 谢映之看了他一眼,微笑回礼后,洒然走进庭院。 因为是花间雅会,谢映之没有束发,随意挽了根丝带,行走间长发如云似墨,飘飘洒洒。 容绪一边殷勤引路,一边习惯性以手虚扶着他的腰间,但因为上回的事情,怕他衣上又有奇怪熏香。所以不敢真的碰到他衣衫。 本来这显得不上不下的有几分尴尬的事情,容绪做的倒是十分自然,尺度拿捏精准,风雅却不亲昵。 偶尔风过林摇,掠起几缕青丝,容绪就趁机轻勾起发梢,让那清凉的发丝在指间千回百转,化作绕指柔。 这种小动作换是别人做出来未免显得猥琐,偏偏容绪做得不露痕迹。 谢映之觉得这容绪对主公的态度真是颇耐人寻味了,此人暗地里屡屡作怪,就像他现在小动作不断一样,但是真要抓住他,却拿捏不住,他就像裹着一层蜜糖,表面又香黏又滑腻,用心却藏地很深,不知道在盘算什么。 他坑萧暥,也帮萧暥,如果不是他,盛京商会和王家都没那么老实。 他也很有本事,比如建尚元城。 这尚元城按照萧暥的话说,就是一座集旅游餐饮休闲购物娱乐为一体的商业都会,这在大雍朝前所未有。而且如今不是景帝年间的太平盛世。在乱世里要经营起这样一座繁华的商业都会,难如空中造楼阁。即使勉强造出来,也会冰清火冷,鲜有人问津。 萧暥敢想,容绪竟然也敢做,冒着血本无归的风险投入大量的金银帮他把这新奇的构想实现出来。 建成后的尚元城,经营也一大半都是容绪在推动,期间还经历了除夕夜一场大火,撷芳阁前血流成河,尚元城人人避之不及,容绪不仅把撷芳阁给盘活了,还让尚元城再次回暖起来,成为九州数得上的商业都会。 谢映之大概从来没见过立场如此矛盾的人,他帮萧暥时费尽心血,殚精竭虑,他坑萧暥时,也花样百出,手段无所不用。 这个人有点意思。 还有他主公那只小狐狸,恐怕也还藏着一些事情是他不知道的…… 这两人都有点意思。 浣花斋游廊交错,曲径通幽。偶尔会遇到一两名此间的游客,由伴游陪同着经过。 谢映之注意到,灯火阑珊下,那些人或喜或忧,或颦或笑,神色都陶陶然。 他知道此间玩乐都是容绪亲自设计,别具风格,所设奇巧,使去过的人意犹未尽。但是观这些客人陶然神色,有点像散嗑多了,但是他们身上除了一股幽淡的酒香,却并没有留仙散浓郁的香气。 而且容绪极为小心,决然也不会露出这种破绽。 他边走边思忖着,就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