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北宫将军率诸侯联军前来征讨逆贼,为国锄奸,将军若尚有忠义之心,当立即打开关城,放勤王之军入城。” 魏西陵冷道:“臣奉旨守卫在此,不敢懈怠。” 什么?圣旨? 城下众人面面相觑,北宫达脸色铁青,忍不住道:“天子已经为萧暥所弑,何来圣旨?” 旁边的虞珩也跟着喝道:“魏旷,你休要矫诏!” 他话音未落,就听城楼上响起嘹亮悠长的牛角号声。 众人抬头遥望去,就见城楼上旌旗招展,仪仗俨然。 “臣等恭迎陛下!”云渊率领诸臣工肃立两侧。 魏瑄头戴冕旒,玄衣纁裳,徐徐步上城楼。朝阳照着年轻的帝王挺拔的身形,秋风拂起他面前的垂旒,明亮的晖光照进幽沉如夜色般的眼眸中。 魏西陵立即上前迎驾,恭身拜道:“臣参见陛下。” 魏瑄抬手虚扶道:“皇叔免礼。” 然后在魏西陵和云渊的陪同下,他走到登上宣楼,静静扫视城下黑压压的一片军阵,从容道:“曾贤,颁旨。” 曾贤手捧御诏,走到女墙前,站立风中,白发飘扬,高声宣读道:“先皇骤崩,归于五行,然神器不可以久旷,四海不可以无主,朕承皇天之眷命,列圣之洪休,属以伦序,入奉宗祧。内外文武群臣及耆老军民,合词劝进,至于再三,辞拒弗获,谨于今时祗告天地,即皇帝位……”[1] 此诏一颁,城下顿时一片寂静。 北宫达脸色铁青,诸侯们面面相觑,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按照法理而言,魏瑄确实是第一顺位的继承人。 就在诸侯不知所可之际,虞珩举起长戟指着城楼高喊道:“魏旷,这是你立的傀儡吗?你和萧暥狼狈为奸,也想挟天子以令诸侯不成?” 此言一出,三军哗然。 云渊正要上前,却见魏瑄微微冲他摇了摇头,然后抬手让曾贤退下,迈步走向女墙边。面对数十万诸侯联军,用清越的声音道:“朕自今日于都阙关登基,无论你们是否拥立,从今往后,这大雍朝的天子,他的名字是魏瑄!诸侯若是前来朝贺,朕甚欣慰,并设飨劳军,但若是兴兵犯上,朕也决不姑息!” 他说罢目光炯然眺望城下,萧瑟的秋风卷起纯黑的袍袖猎猎飞扬。 没有辉煌的宫殿,没有钟鼓齐鸣,只有雄关险隘,号角苍凉。他生于乱世,长于战火。于兵临城下之际,在三军阵前,登基为帝。 城下的喧嚣声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片令人的窒息的肃静。三军将士抬头遥望他们的天子,目光中有疑惑、有猜测。而在阵列中军的各位诸侯,眼中则流露出阴鸷的不甘。 魏瑄的目光掠过那一张张各怀心思的脸,朗声道:“朕十四岁从军,讨逆臣平胡虏,连年东征西战,数回出生入死,朕没有金殿之上坐而论道的雅量高致,只有腥风血雨里敲打出来的钢筋铁骨。朕跟你们说这些,就是要你们记住,朕不会是任何人的傀儡,也不需要谁来清君侧!” 他威严的目光冷冷地扫过城下,诸侯噤声,三军肃然。 “如果你们有谁还记不住的,朕就用铁和血让他记住!”说罢,他一伸手,立即有羽林卫将一张劲弓交到他手上。 魏瑄张弓搭箭,侧首微微眯起眼,一箭破风而出,正中联军中央的大旗。上书‘讨逆锄奸’的大旗在哗啦在一声巨响中幡然倒地。 众人一时都愣住了,直到有人高呼了声:“陛下万年!” 这一声喊似乎点醒了城下的众人,顿时三军跟着齐声跪拜道,“陛下万年!” 此刻,北宫达见军心已定,再战只会徒留个逆臣反贼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