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肯定会引起慌乱……可惜他所在的屋顶只有两层,并不能将整座豫章收归眼底,倒是城池的西边好似聚积着一朵乌云,雷声恰好也是从那边发出来的。 随着一道闪电从乌云处落下,傅希言突然想到一种可能。 该不会是……裴元瑾雷劫到了? 傅希言不敢耽搁,抱着女儿,带着行李非快递地朝着西面奔去。 城门已经落锁,又因为军师的嘱咐,士兵都精神抖擞地巡查城墙,傅希言踏空而行,高过城墙数丈,士兵看到时,一边发出惊呼,一边拉弓射箭。 傅希言轻松地躲闪了过去,又从空中一步步俯冲下来。 原以为会有的恐高症并未出现,也许是天太黑,地太大,人太渺小,忽略了高低的距离。倒是今天一直保持安静,很少哎呀哎呀的傅贵贵突然高兴地叫起来,还努力地挥了挥翅膀。 傅希言威胁它:“你要是乱动掉下去,摔成了三杯鸡,可不要怪我。” 傅贵贵不会说话,不能问他为什么是三杯鸡,可傅希言还是贴心地解释了:“你悲惨,我悲伤,场面悲凉。” 傅贵贵哎呀地叫了一声,然后乖乖不动了。 傅希言掠过小树林,知道裴元瑾不会选在这里,因为自己曾经对他说过,闪电劈到树木容易引起火灾。 裴元瑾抓紧时间既然从城里跑出来,应该会避免这一点,唯一还没想通的,是他带着班轻语的尸体做什么。 出了树林,在往前是大片荒地,看到矗立在荒地里的挺拔身影时,他才将心放回肚子里,放慢脚步,一步步走过去。 直到那身影猛然后仰,重重地倒向地上,他才陡然加快速度,在对方落地之前,用手扶住了他滚烫的身体。 裴元瑾衣衫褴褛,双目紧闭,裸露的肌肤有好几处焦痕。 傅希言搭着他的脉搏,发现他心跳很缓慢,好似进入了沉睡状态,用窥灵术看灵魂,倒是出奇的明亮。 他微微松了口气,抱着人坐在地上。 夜风吹过皇帝的尘埃,也吹起了衣服的残片。他伸出手,将风 中带来的焦黑衣角的抓在手里。班轻语就躺在不远处,从他的角度看,刚好能看到半张黑炭的脸。 傅希言突然明白了裴元瑾的意图。 莫不是他感觉到了雷劫将临,所以拿班轻语的尸体做探路石? 不得不说,班轻语之前死得轻松了些,但死后天打雷劈倒也应了因果报应的说法。 又是一个冬晨。 又比前一日更冷。 打算上山拾柴火的村民远远地看着荒地上堆着东西,凑近一看,才发现是两个抱在一起的男人,不远处还站着一只巨大的“鸡”,以及一个“昏迷不醒”的女人。 村民跌跌撞撞地跑了,不知是去找村长还是去报官。 醒过来的傅希言摸了摸裴元瑾的脉搏,见他还是和昨天一样,不由叹了口气:“你要是再不醒,我们就要被抓去坐牢了?也不知豫章地牢的条件好不好,是单人房还是双人房。要是把傅贵贵送给封怀古,不知道他会不会网开一面。 “你说你,就这么轻轻松松地把班轻语给杀了,显得我之前的虚与委蛇是多么的愚蠢啊。早知道你这么能打,我们进了南虞之后,就该直接杀去灵教总坛,当着她徒子徒孙的面,和她算这笔账。 “豫章这个地方,观众还是太少了。也不知道封怀古会怎么说这件事。是歌颂你的英明神武,不可战胜,还是贬低班轻语外强中干,不堪一击。” “她心境破了,走火入魔是早晚的。” “她本来就没有心。”傅希言说完,才反应过来刚才那句话不是自己说的,忙低下头,裴元瑾睁着眼睛,仰头看着他。 傅希言沉默了下:“这张脸这个角度应该不怎么好看吧?”除了方下巴、大鼻头,还能看到啥,难得他还能露出欣赏的表情。 裴元瑾缓缓坐起来。 傅希言激动地问:“你现在是金丹期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