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祝城渊。 向默知道,迷尹街跟地下城很近,但也很远,那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地下城里的那些正经的贵少爷,是不会去迷尹街的,或许从生到死,他都不会跟淮烟这样挂在天上的白月亮有任何交集。 “所以,那天晚上你怎么会出现在那个房间。”向默问。 淮烟手指搭在车窗沿上,食指一下下有节奏地敲着,把那晚的事简单说了一遍。 “还真是巧。”向默笑笑。 淮烟手指一停:“我们的当下,无非是无数个巧合组成的,当你回头看时才会发现,每一刻的巧合都是命中注定。” 向默很同意这句话,那晚的事想起来依旧会让他发笑,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在笑什么,只是觉得很神奇。 一个陌生人,突然冲进一个满是涩情元素的房间里,拿着一把锋利刀,抵在他脖子上,说不管你是人是鬼,起来跟他离婚去。 “那么你跟祝城渊,为什么要离婚?” 淮烟眼皮一敛,鼻子里低低地“唔”了一声,视线发虚,懒懒地答:“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很多为什么我都还不清楚。” - - 医院早就过了家属探视的时间,向默直接带着淮烟回自己那。 一路上喊他们“默哥”跟“大嫂”的声音就没停过。 迷尹街不分白天黑夜,虽然一部分人还坚守着固有的时间规律,保持着朝作晚休,比如医院跟学校,还有很多人早就没了白天跟黑夜的概念,这里就是夜行动物的天堂,24小时的天堂。 路过一家开着门的小诊所,淮烟拉着向默进去买了一瓶消炎的眼药水。 迷尹街的诊所最赚钱,天天都能收不少因为打架斗殴受伤的人,所以很多诊所都是24小时营业,买药倒是方便不少。 回了68巷的家,隔壁邻居刚喝完酒回来,手里的钥匙还没捅进钥匙孔里,看到并排的两个人,被酒精浸泡的略显呆滞的双眼瞬间亮了亮,舌头倒还大着。 “为什么你们每次偷情我都要参与一环?要不你们别偷偷摸摸的了,直接公开吧,向默你还是不是个爷们儿了……” 向默开了门,同时提醒邻居:“你没听见巷子里的人的称呼吗?都喊嫂子了,现在是正大光明。” 嘴上说着正大光明的人,关了门就开始忙忙活活。 向默换了卧室的床单被套,又准备了一身自己刚洗过的睡衣。 他这里只有一间房,但有好几张折叠床,都是方便孩子们过来玩儿的时候留宿用的。 向默熟练地打开折叠床,又从卧室里抱出一床被子跟枕头。 “你睡里面的床吧,我睡外面,浴室里牙刷什么的也有新的,在旁边的抽屉里,你自己找找看,我来跟小新的主治医生打个电话,你随便用。” 淮烟倒也不拘谨,向默的房间收拾得很干净整洁,淮烟洗过澡坐在床边试了试,下面的床垫很硬,不如家里的舒服。 那栋房子里的一切,都是他跟祝城渊两个人一起挑的,他对睡眠要求很高,所以主卧的床垫也是根据要求单独定制的,设计跟材料也贴合他们的身体,价格跟舒适度自然不用多说。 淮烟穿着向默给他准备的睡衣,闻着睡衣上清新的洗衣液味道,躺在硬床垫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又想起向默的那句“阿烟”,搅得他心神不宁,没有丝毫睡意。 淮烟又拿出手机拨弄几下,翻出齐烨梁调查的关于“向默”这个人的资料又看了一遍。 关于向默的信息,只有非常简单的几页资料,大多数都是这三年的。 这三年以前,向默的资料是非常标准的迷尹街氏,他好像跟任何生活在迷尹街的人都一样,在这里出生,在这里长大,随随便便活在某个角落里。 想查更具体的信息却很难,迷尹街是个人口流动非常大的地方,居民信息都没有统一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