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劣的跟踪者,偷窥者,祝城渊在巷子里抽了自己一巴掌,他不止一次唾弃自己,但他忍不住不来见他,哪怕一个月只有一次。 祝城渊羡慕那些每天能站在淮烟身边的人,能并肩站在他身侧,可以面对面看着他,听着他说话。 有多少次他克制着自己想要上前,冲他挥挥手,然后正大光明地说:“你好,我叫祝城渊,我们可以认识一下吗?” “其实我们早就见过,见过很多年,很多次。” “你还记得小时候吗?是在比现在更小的小时候。” “你还记得你去过十三区吗?我们握过手,拥抱过,冬天,夏天,春天,秋天,很多很多次……” “在炮火中你拽着我,让我爬上车顶,后来我从车顶掉下来,你拼命拽着我的手腕,你把外套盖在我腿上。” “你曾经站在高台上,告诉我们,说人得活着,活着才有希望。” …… 每次这个念头一冒出来,祝城渊都会低头看看自己,自己身上洗得发白的衣服,跟少年身上的白衬衫无法相配。 他不敢,也不能,因为除了一副脆弱的躯体,此刻的他什么都没有。 回到基地训练,祝城渊只会更加刻苦地训练,每次看见淮正卿去巡视,他都会拼了命地展示自己,只是想让淮正卿能看见自己,这样他就会觉得,自己跟淮烟又近了一步。 最后他以训练基地第一名的成绩,终于让淮正卿看见了,但祝城渊知道,还不够,远远不够。 直到他调回地下城,站在聚光灯下,跟淮烟站在一起。 那些年的一步一步,他只有一个目标—— 朝着淮烟走,一直朝着淮烟走。 直到现在能握着淮烟的手了。 酒桌上的氛围一直高着,到了后半夜才停。 酒局是章君昊攒的,酒店也是他家的,章君昊早早就给每个人都预留了套房。 淮烟跟祝城渊的房间在顶层,祝城渊只嫌电梯太慢,到了套房门口,房门一开,祝城渊直接翻身把淮烟压在了门板上,走廊上回荡着咚的一声。 两个人晚上都喝了不少酒,但远没到醉得不行的地步,酒局最后大家都在纯聊天侃大山,本来这样大家都能聚在一起的机会就不多,闹过之后都给他们留足了空间,不会真的把他们灌醉。 房卡从淮烟手指间滑落,房间里漆黑一片,祝城渊吻住淮烟,叼着他的嘴唇,舔一下磨一下,最后不留丝毫空隙疯狂掠夺着,同时把自己身体深处的痕迹一下子拽了出来,只想把淮烟死死缠住,不给他有丝毫喘息的机会。 从玄关到套房卧室,祝城渊边吻边撕淮烟跟自己身上的衣服,摔进大床上时,两个人肌肤相贴,同时溢出一口满足的轻吟。 想着酒桌上听到的关于淮烟的过去,祝城渊只想把那些也同时占有,连同那些见不得天光的日日夜夜。 淮烟能感觉得到,祝城渊今晚不太一样,温柔跟野蛮并存。 淮烟也终于体会到了章君昊说的那句宁可死在床上的疯狂劲儿到底是什么感觉了。 有人在叫他,拽着他下坠,同时也稳稳地拖着他。 他知道自己会摔下去,同时也知道自己是绝对安全的。 像真正的落日西沉,这边进入无边黑暗,那头已经是绚丽白日,带着迷人的光晕。 这种感觉让人沉迷,失控,疯狂…… - - 客房里的窗户一直开着,向默一晚上抽了不少烟,烟灰缸里挤满了烟头,有的早就灭了,有的还冒着缕缕青烟。 淮烟说了一些他跟祝城渊的一段往事,最后隔着桌子看着他,又问他,你现在想得起来吗? 向默想不起来,不论他怎么想,他都想不起来那些事,没有印象,没有答案。 甚至在心里开始痛恨那个叫祝城渊的人,他就那样消失了三年,还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淮烟这一晚也没睡好,天不亮就起了,路过客房下楼时,望了门板一眼,很快就下了楼。 “早上好先生。”安诺跟他打招呼。 “早上好,给我杯咖啡,谢谢。” 安诺端来咖啡,照例检查了一遍淮烟的身体,一切正常,但眼睛里明显都是疲惫,眼底是黑的。 “昨晚没休息好吗?” 淮烟喝了两口咖啡,捏了捏鼻梁:“还好。” 向默也起床了,下楼时淮烟跟安诺同时抬头看向他。 “早,祝先生。”这话是安诺说的。 “早,向先生。”这句是淮烟说的。 向默脚步一顿,站在台阶上,突然就想起了孟宁的那句话,他只要想不起来以前的事,他就不是祝城渊,永远只能是向默。 作者有话说: 我们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