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己的情绪会让病房里的两个老人更难受,哭了一会强行忍住,无声地啜泣起来。 秦昆坐在沙发上,默默点起一根烟。 李崇也坐在旁边。 黑老虎是斗宗最感性的人,虎目泛红,简单的生离死别,带着他尽可能的往坏处想,如果是景三生去世了呢?如果是葛战呢?如果斗宗前辈也这样突然就要走了,他该怎么办? “秦昆……” “嗯?” “景三生他,不会这么轻易去世吧?” 李崇舔了舔牙齿,小心询问。 秦昆道:“你们住在一个屋檐下,问我这外人,我怎么知道。还和景老虎闹着呢?” “没有。” “李崇,你30了。” “知道。” “景三生是你亲爹。” “不是!”李崇忽然开口,“我是个野种。我打听过,生死道里,没几个亲生血脉。” 啪,秦昆抽了他一耳光:“葛大爷给你和景老虎验过血。” 李崇捂着脸:“验血的结果,也可以作伪。我们都是成年人了,这点捂事实的伎俩,谁没玩过?” 秦昆不想告诉他,景老虎的业火印消失后,可以繁衍子孙后代的。 “就算不是,你准备怎么办?”秦昆再问。 李崇没了答案。 秦昆道:“就算是野种,也有个男人愿意把你养大,顶着你父亲的名号,还不要求你改姓,景老虎没做错吧?” “他抛弃了我妈。” 李崇底气已经不足了,呢喃了一句,就颓然靠在椅子上,看着天花板:“算了,你说的不错。我一直不敢面对现实,也没去跟他打听过一些细节。有些事,我到了该知道的年纪了。” 秦昆没有继续纠结这话题,而是陷入长久的沉默中。 …… …… 随着年龄越来越大,人越来越成熟,就会变得喜欢思考,很少说话。 秦昆成为了一个看客,在医院陪床三天,直到崔无命去世。 6月中下旬。 阳光正好,但扫不清心中的阴霾。 判家家主崔无命去世,享年71。 崔无命生前没几个朋友,追悼会现场的人也不多。 秦昆,李崇,万人郎,柴子悦,崔鸿鹄,五个人,加上一个更老的老人,举行了一个小型告别仪式。 殓妆是秦昆帮忙做的,殡仪馆的工作人员叹为观止,有几位入殓师想来请教一番,被李崇瞪了回去。 崔无命安详地躺在那里,像是睡着一样,遗体上是左近臣亲手撒的纸钱。 然后,推入了火化炉。 “人死如灯灭,一抔飞灰一事哀。”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