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的轻巧,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情绪起伏,唯有下沉的双肩透露着柳西京无尽的疲累。 再度看向秦瑞礼时,原本沁着欢喜的眸子此时已被泪水染湿,错愕中全然透着不敢置信。 柳西京说不出什么滋味,竟有些不忍。 眼泪如同坏掉的水阀,断了线似的砸向被面,很快就团成一大片阴暗。 秦瑞礼捂着嘴,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 她会哭柳西京并不意外,可如何进行接下来的谈话,她有些力不从心。 “我......” “你知不知道她对我做了什么?” 秦瑞礼打断了她的开口,脆弱而又无助。 女儿的话无异于在自己心上狠狠刺了一刀,简直比她刚从鬼门关闯过一回还要痛苦难忍,十月怀胎啊,她无法想象她会成为那伙帮凶中的一员。 什么时候,她的善良被毁得如此彻底。 “知道。” 知道,她说她知道。 短短二字将秦瑞礼击的溃不成军,她终于忍不住的将脸埋进双手,伤心从细缝处逃窜,肩膀止不住颤动。 “我,没求过你什么,这次算我求你。” “求你,放过贾思柔。” 柳西京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竟会为了贾思柔求情。 一个是她憎恶的,一个是她刻意疏远的,哪一个她都不想有所牵扯。除却心中那一丝不忍,她突然感到万分恶心,胃里开始翻江倒海。 “你,你走吧。” 秦瑞礼哭得不能自已,她无法承受这样的情景,催促女儿离开。 “你答应,我就走。” 秦瑞礼一时间忘记了哭泣,脸上挂着斑斑泪迹,抬起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柳西京,仿佛那不是她的女儿,而是讨债的恶魔。 “我答应。” 一切都静了下来。 柳西京清楚的看见床上的女人眼里存蓄着无限的失望,她应该难过的,可对她来说,这些都无所谓了。 她只要温煜景好好的。 窗外的树枝交迭穿插着,阳光透出缝隙折射出一道道光线,好像为了让有心人看见,奋不顾身的一头扎进不属于它的黑暗里。 柳西京推开大门往外走去,正巧碰见匆忙赶过来的胡超之。 她略做打量,的确俊郎夺目,丝毫不像四十多岁的人,与秦瑞礼般配至极。 胡超之只瞟了她一眼,随后皱起眉,紧张的朝着正低头哭泣的妻子大步走去。 柳西京没打算逗留,却不可避免的听见秦瑞礼十分委屈的唤那人的名字。 她撇开纷乱的杂绪,深呼了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只留下一种近乎冷漠无情的想法。 这就委屈了吗? 柳西京坐在街边的长椅上,神情漠然的像失了魂。天色渐渐暗下来,时间也已过去了叁个小时。 一通电话将她长久的失神中捞了回来。望着屏幕上得那串电话,柳西京眼色一暗。 “我做到了,希望你也能信守承诺,否则,连我自己都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 还未等柳从习开口,柳西京就直接挂了电话。 刚才在医院里的那股恶心又汹涌的涌了上来,她快速朝着草丛扑过去,腿一软硬生生磕在了围栏旁的石阶上,她顾不得疼,立即昏天黑地的呕吐起来。 胃里没什么东西,吐的也全是水。 手机再次振动。 这已经不知道是温煜景打的第几个电话了,直觉告诉他西京遇到了麻烦,并且有事瞒着他。 柳西京不紧不慢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