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他握着我的手忽然松了一下,接着又想抓着什么,看起来怪可怜的。 我有些无措地看着医护人员忙里忙外,眼看一大一小都要抬上车,其中一个戴口罩的护士朝我扬了扬下巴:“你到底要不要上来?” 在救护车里,我牵着那个小孩的手。可能其实不用了,但是不知为什么,我觉得这样很安心。或许是今天的事故,还有这一连串的事情都让我感到惊惧。我几乎是本能地抓着他,半晌才想起来手机的通讯录,拨给我的置顶。 “喂,喂,小姨妈……是的,就是爆炸……我就在地铁站旁边,不,不,我没事。” 我描述了我救下的这对父子,我问她要怎么办,她却开始反问我:“你不会跟到车上了吧?” “……是的?” “行吧,没事了。” “嗯……” “跟车是要付钱的!算了,无所谓——今天估计要加班了,等忙完这一阵,再一起吃个饭!先挂了。” 付完钱之后,我用软件叫了个车离开了医院。 走之前我见到了我小姨妈,只有一面。她和其他的同事正推着一个病人要上电梯,她只来得及看了我一眼,就如我只来得及看她一眼一样。 我后来没有去看过那对父子。 新闻报道了这一事故,说是实验意外。悼文沉痛惋惜了几位颇有贡献的科学家,也报道了具体的伤亡人数。至于事故的具体原因,官方没有详细说明。 官方称这家研究所为“生命科学研究所”。 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分明记得,在我上班第一天,第一次看地图导航的时候,隔壁这个研究所的名字叫—— “智能生命科学研究所”。 无所谓,这是一个浪漫的都市爱情喜剧故事。 因为三个月后,小姨妈给我打来了电话。 “什么时候来见见你新姨夫?还是你介绍我俩认识的呢。” “啊……啊?!” “嗯,你不记得了?研究所实验事故那次?” “啊,啊……嗯……” “就这样,见面再聊,先挂了。” 我看向窗外。 冬天的天黑得很早。 靠近年关,街道上挂满了垂金丝的红灯笼。 有点太冷了,我关上原本为透气拉开的窗户。刚才一直举着手机的左手此刻有些被冻红了,我用还算暖和的右手去焐它,却鬼使神差地握住了自己的手腕。 救我。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