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屈质疑。 “我父皇……皇兄……他们在哪里?” 没等到楚修辰有所回应,她恍惚间,便瞧见了他反手置于身后的,从不轻易离身的那把雪煞。剑身漆黑如墨,在黑夜里却仍旧闪烁着冰冷的锋芒。 大婚之夜,郎君执剑,本就不吉。 果不其然。 姜知妤如释重负般地紧抿丹唇,双目微闭,雨珠顺着她的眼睫汇聚流淌,心死般缩回了手。 她似笑非笑,“所以……都是真的?” 作者有话说: 光风霁月:出自黄庭坚《豫章集*濂溪诗序》 第2章 瓢泼盖脸的雨声中,姜知妤的声音被压弱。 眼睫下的雨珠如泄了的珠子,脸上挂着几缕碎发,更显得她狼狈不堪。 “我以为……你娶我,是真心所求。” 声音更弱:“我也早知道,我或许陪不了你多久,却仍旧盼望着你我能琴瑟和鸣,哪怕三年,一年……” 姜知妤低着头,原本厚重的喜服在雨中犹如一道枷锁,压抑着她近乎窒息。 “修辰哥哥……你有没有喜欢过我?有没有对我有过一分真心?” 事已至此,她仍旧想再问。 楚修辰仙姿佚貌的脸在雨夜里不带任何情绪。 “没有。” “殿下,你我此生,或许,注定无缘。” 他语气平缓,右手所执的雪煞却为之一颤。 随后,他便不再作解释,侧首轻声吩咐,“苏铭,你——” “怎么?是想带上我多一份人质,还是觉察,我如今早已是你大计里的一枚弃子?” 一道电光闪过,姜知妤一半的面颊也在晦暗的雨夜变得若隐若现。 她后退一步面露倦色,仿佛置身冰窖。 “楚修辰,若我不是公主,该多好。”她含泪苦笑着。 起码,她不会如这般狼狈,只是一个筹码。 姜知妤只觉疲惫,近乎崩溃。 而在姜知妤眼神涣散之际,却见楚修辰的神情似乎依然那般冷淡疏离。 这些年,她终究是没捂热那块寒玉,反倒是自己成了一块可悲的垫脚石。 “公主——” 未等苏铭讶异说完,便看着这位在雨中强撑良久、早已面露倦色的公主,便倒在了他的面前。 在这个毫无生气的雨夜,艳红刺眼。 *** 昨夜星辰已逝,满眼青山已远。几只雀鸟叽喳略过,惊动了一旁的白碧桃花瓣簌簌掉落,满树扶疏枝叶,清亮如新。 女子紧闭双眼,不经意地将落在右颊的花瓣扫开,指端的冰凉随即传来。 缓慢睁开迷朦的眼时,她的心剧烈抽痛了一下。 桃红色的衣裙上还沾染着些许的花瓣,她已在树下小憩了片刻。 姜知妤拾起一瓣落红,在掌心静静端详。 这里她再熟悉不过,正是含光殿不远处后花园的一隅,因此处种满了桃树,姜知妤没少来此处。?蒊 恍若一场大梦,她还是那个十五六岁,平日里爱穿着桃红百蝶裙在桃树下嬉闹的五公主。 “公主!” 半夏稚嫩的嗓音从不远处传来,正提着衣摆朝她面前奔来。 姜知妤双手撑地缓缓起身,只觉着浑身仍然发虚,晕晕沉沉。 半夏见姜知妤扶额,连忙上前扶住,“怎么了公主?” “我……”姜知妤的确有些晕沉,但仍然警觉地按住半夏的小臂,“你这是从哪里回来的?” “奴、奴婢……”半夏愣了一下,觉察公主的异样,遂语气也变得凝重起来,“公主,是您说自己要偷偷藏于此处的,再叫奴婢放出消息给太子与其他人等,来、来寻您……的啊。” 半夏缩了一下脑袋,“公主若是身子不适,我们便早些回宫吧。” 姜知妤倒是有了点印象,这还是一年前,曲朔十九年的三月初六,她只记得自己生辰这日倒是让皇兄们好找。 脚力故意走着慢了些的桑枝此刻也跟着上前,“公主,太子殿下他们寻到这里来了!” 姜知妤此时有些混乱。 那么接下来,她会如何做? 记忆翻涌,沉重又慢慢翻开了书页,她回想起两年前,楚修辰,还有城内尚未婚配的王公贵胄皆来宫中为她祝贺。 只是当时自己还存留着女孩家的小心思,说不上狡黠,不过也的确是有所图谋。 她此番目的便是一个,引得楚修辰来见她。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