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了他一声:“听见我说的了吗?” 方岳喉结微动,“嗯”了一声。 吹风机太吵,这声“嗯”陈兮并没有听见, 她歪着脑袋, 一只手拨弄着垂落的半湿长发, 边吹风,边闪着双大眼睛瞧着方岳,等待他的回应。 方岳只好多说两个字:“留了。” 说完他没再看她,方岳眼眸低垂,翻过指甲钳另一面,慢慢打磨着刚剪完,尚不够光滑的指甲。 陈兮吹完头发,关了开关,问方岳:“你吹吗?” 方岳点头:“放着吧。” 方岳打开水龙头,冲洗了一下指甲钳,准备把指甲钳放好。陈兮把吹风机搁在台面上,摊开一只手说:“给我,我也要剪。” 方岳把指甲钳给她,看向她的手指,她指甲也留得短。 陈兮指甲边边有点毛刺,她稍作修剪,三两下就搞定了,方岳拿起吹风机,还没揿下开关,“待会儿看电影?”他问。 陈兮一口答应:“好啊,你有想看的电影吗?” 两人没在客厅看,他们进了卧室。 这是他们这几个月养成的习惯,晚上只要有时间,房门一锁,这个位处二十八楼的密闭空间就成了独属于他们的天地。 暑假的时候他们偶尔也会一块儿窝在床上看电影,不过次数并不多。 有段时间两人兼职特别忙,方岳到家的时候陈兮都睡了,陈兮给他留着小门,方岳把自己卧室门一锁,从小门过来,借着另一间卧室的灯光,他会站在床边上,弯腰亲吻陈兮,有时候陈兮半睡不醒,他就蜻蜓点水,有时候陈兮还精神奕奕,他就吻得深一点,每次离开,他还不忘把小门关上。 后来开学,他们只在周末回家,陈兮埋首书本,学累了就蹿到隔壁卧室,方岳坐在电脑椅上,一手按鼠标,另一只胳膊朝她打开,陈兮自动靠过去,看向他的大腿,不知道要不要坐。 方岳就揽着她的腰,把她拉到自己腿上,心无杂念地亲亲她侧边额头或者脸颊,半拥着她,目光专心回到电脑屏幕上。 也就那次之后,陈兮没再胡思乱想,方岳是真得能做到克己复礼,她要是再乱想什么,好像她心存着邪念似的。 所以今晚在方岳卧室看电影,陈兮坦然自若,完全没想其他的,她还兴冲冲跑厨房洗了一盘水果,又倒了两杯冰镇果汁,端着托盘进了方岳卧室。 方岳正站在床边,弯着腰掸平床单,笔记本电脑被放在床头柜,陈兮问:“我托盘放哪儿?” 方岳拿起电脑,随手扔在蓬松柔软的秋被上。最近几天气温波动大,白天二十度到二十五度,晚上有时候十八度,有时候十一度,今天他们才从学校回来,刚才陈兮去弄水果,方岳就把稍厚一点的秋被换上了。 方岳坐到床上,打开了笔记本电脑,陈兮把托盘放床头柜,熟练地上了他的床,拿了颗葡萄递到方岳嘴边,方岳瞧了一眼,陈兮说:“我洗得很干净,放心吃吧。” 方岳咬住葡萄,嘴唇完全没碰到陈兮的手指,看着极其遵守清规戒律,“你看着我像洁癖?” “那你怎么不张嘴?”陈兮也吃了颗葡萄,随口问。 因为他不想碰到她的手指,还想跟她好好说会儿话。 陈兮靠得近,手肘碰了过来,方岳微不可察地动了下胳膊,避开她的手肘,也尽可能避开所有的身体接触。 陈兮手机微信一直在响,她边吃葡萄边看信息,方岳打开视频软件,问道:“在跟谁聊?” 陈兮说:“白芷那个群啊,你还记不记得他们暑假的时候报名参加了省里的那个微电影比赛。” “我记得好像这个月底参赛截止?”方岳问,“他们微电影拍完了?” 陈兮说:“拍完了,今天刚提交上去,白芷说之后还会有各种主题影展。” 方岳兴趣不大,他“嗯”了声,过了会儿,在微信的嗖嗖声中,他开口说:“你之前提到的弗洛伊德的那本《性学三论》,是在哪儿看的?” 陈兮半颗葡萄含在嘴里,她慢慢咀嚼两下,咽下去后,才问:“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好奇,”方岳说,“八中图书馆不可能有这类书,你更不可能自己买这种书看。” “是白芷的,”陈兮说,“她是在旧书市场买的,就是几十块钱打包多少那种。” “你还看过其他什么书?”方岳问。 “不告诉你啊,”陈兮又塞他一颗葡萄,“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想到了再跟你说,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