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母亲告诉我,人并不是活一辈子,而是活几个瞬间。”路昭盯着漆黑的天花板,“在他们的重要瞬间,您没有缺席,就是很好的照顾了。” 但是在他的重要瞬间,母亲却永远地缺席了。 路昭鼻子有些发酸。 他不想在伯母面前哭出来,就拉上被子蒙住了头。 林叙并未发现他的异常,轻声说:“你是个贴心的孩子,怪不得阿曜喜欢你。” 蒙在被里的路昭一愣,连哭都忘了。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说:“可能方先生也觉得我是个贴心的孩子。” 林叙笑了笑:“他才比你大多少,这么老气横秋的。” 路昭小声说:“大了十八岁呢。” 他心底偷偷期望着伯母能指点自己一下,起码凭着他对方先生这个亲儿子的了解,说说方先生是不是真的有一点喜欢自己。 可林叙只是说:“我也管不了你们,你们自己折腾吧。” 屋里又恢复了安静。路昭心中略有失落,拉好被子闭眼睡觉。 正屋里,父子俩的气氛却没有这么轻松愉快。 甚至,父子俩都没有睡在同一头,方弈在床上躺好,方曜就拿着枕头换到了床尾。 方弈:“……那我关灯了?” 床尾睡着的方曜默不作声。 方弈关了床头灯,重新躺好,问:“你带回来的这个小路,你们在处对象吗?” 方曜:“没有。” 方弈:“那是你在追求他?” 方曜重复了一遍:“没在处对象。” 方弈:“……” 儿子都已经这么大了,没法再像小时候那样问“为什么不喜欢爸爸呢?”,方弈只能叹一口气,继续说些好听的话:“我看这个孩子挺诚实的,好像也很喜欢你,你自己把握。” 屋里沉默了片刻,方曜说:“我对阿昭而言,与其说是朋友,不如说更像老师。” “老师对学生来说是上位者。下位者对上位者总是很容易产生仰慕憧憬的感情,但这不是爱情意义上的喜欢,只是移情作用。” 方弈一笑:“他对你是移情作用,那你对他呢?” 方曜:“……” 他说:“利用移情作用,是很卑鄙的。” 方弈:“但你不是已经在这么做了吗?” 方曜:“……” 他掀开被子坐起身,下床穿鞋:“我真不喜欢跟你讲话。” “哎,去哪儿?”方弈叫了他一声,可方曜根本不听,穿好布鞋就披上棉大衣。好在他也没出门,只是去了另一边的隔间里,到书架上翻书去了。 方弈无奈地叹了一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