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那时候他只顾着冲进来找人,什么店招牌、店里的装潢、店里做的什么生意、老板长什么样子,全没在意。 他印象中,那好像是家书店呀,他还顺手买走了一本《潘州怪谈》。 方曜仔细看了看付老头,又觉得,似乎正是这家店。 他对不在乎的事,总是记得乱七八糟,就像他的老师喻晓,总记得他是已结了婚的。 这时,身后的小唐恍然大悟:“我就说,刚刚在门口看这家店觉得眼熟,原来就是去年那家店!” 路昭吃了一惊:“你们去年来过这里?” 小唐说:“我们开车经过,院长忽然叫停车,一下车就冲进店里找人,说是看见你走进来了。” “但是进来一找,发现是看错了,进屋的是另一个年轻人。”小唐耸耸肩。 他说到这里,方曜终于完全回想起当时的情形,一时福至心灵,看向付老头:“当时进屋的就是阿昭对不对?我没有认错人。” 付老头笑了笑:“不好意思呀,那时不知道你是什么人,明明又正在逃难,不敢让你看见他。” 方曜笑了笑,有些遗憾,随即又释然了。 也许,正是因为有这些贵人相助,阿昭才能在没有他的这些年里,一直平安活到现在。 路昭还愣愣的:“去年你就来宁海找过我?” 方曜点点头。 小唐在旁说:“院长去年在首都就开始找您了,找了几个月也没有音讯。他当时有很多个休养的地点可以选择,选在穹桥,说是觉得您可能会在这里。” 路昭万万没有想到,方先生是为了自己,才来这边休养的。 他瞪大了眼睛,一时说不出话。 方曜像是不好意思,轻斥小唐一声:“别说了。” 他转向路昭:“先去吃午饭吧。” 路昭怔怔地点点头。 他与付老头告别,和方曜一块儿走出照相馆,院门口坐着看书的几个年轻人见他身后的人提着行李箱,连忙问:“明明,你要走了?你不在这儿做事了?” 路昭还有些心慌意乱,随口说:“对,我找到别的工作了。” 几个年轻人登时着急了,纷纷起身凑过来。 “你要去哪儿上班?还在宁海吗?” “在哪个单位?还能去找你吗?” “你找到住的地方没有?有座机电话吗,给我留一个号码。” 此话一出,几个人纷纷附和,要留路昭的电话号码。 路昭看着递到眼前的纸笔,一时有些为难——因为旁边的方先生正眼都不眨地看着呢,那眼神跟激光一样。 他只能说:“不好意思,我不方便留电话号码。”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