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您带着少爷小姐进去吧,我在外头等着就好。”张俏姐事前瞩咐过他,若没什么事,就别跟着文氏进大牢里探监了。毕竟文氏要把家里发生的事告诉谢璞,怕谢璞面子上过不去,他一个外人在旁边看着也是尴尬。李货郎深以为然。 文氏连忙答应下来。虽然有人陪着,她不会太慌张,两个孩子到底还是太小了些,但一想到要跟谢璞说曹氏自请和离的事,她又觉得没外人在场会更好一点。 反正李货郎也是知情人,就给丈夫留点面子吧。 差人进去之后,好一阵子没动静,谢慕林忍不住探头张望了一回,却发现那差人已经不在堂中了,原本正跟他说话的官差则老神在在地坐在桌后喝着茶水。她心里暗觉奇怪,正想问李货郎知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便听得有人从西边的牢房里哭哭啼啼地走了出来。 那是一个老头子,看穿着打扮似乎是大户人家里比较体面的管事,头发花白,弯腰驼背,正抬袖捂面,抽抽答答地哭得好不可怜。他身旁跟着一个仆人打扮的少年,一边扶着他走路,一边小声安慰他:“爷爷放心,大少爷会没事的,您别哭了。” 走在老管家另一边的,是一个官差打扮的少年人,也在劝慰那老管家:“昌伯你放心,我已经进来了,在这大理寺衙门里也算混得开,会多照看着慧武些的。你不用担心他在这里会饿着冷着了,或是受了旁人欺负,倒是歧山伯那边,还得你想办法多劝劝。只要歧山伯愿意救儿子,慧武很快就能出去了。” 那昌伯哭道:“萧少爷,我们大少爷有您这个朋友,真是前生修来的福气!为了帮他,您连官差都做了。哪怕是为了您这份情谊,我们大少爷出去后,也不能再胡闹下去!” 那萧少爷笑了笑,安抚他两句,就命昌伯的孙子扶着他好生离开了。等他回过身,看见谢家母子三人,便不由得怔了一怔。 谢慕林与他对了个正脸,恰把他的长相看得一清二楚。 这少年剑眉星目,长身玉立,宽肩长腿,腰杆板直,带着一股特别的精气神,看年纪也就是跟谢显之、谢谨之差不多,但举手投足、说话行事,都与旁的官差截然不同,仿佛是一只仙鹤在草鸡群里闲庭信步。 谢慕林忍不住多看了他两眼。 萧少爷也多看了她两眼。 文氏与李货郎都在留意前堂的动静,谢徽之正揉着有些酸痛的肩膀,没人留意到这两人之间的眉眼官司,谢慕林却总觉得气氛有些不大对劲。 随即,前堂响来的脚步声打破了这种奇怪的气氛。 那领路的差人走了出来,问:“这位太太娘家可是姓文?是谢知府的家眷吧?我们右少卿卢大人有请。” 文氏与谢慕林不由得齐齐一愣。 第43章 分头(推荐加更) 谢慕林知道昨日在谢府,大理寺的官员已经传唤文氏、曹氏等人前去审问过一回了,怎么今日又要叫文氏去相见呢? 她还记得昨晚听文氏说起,当时主审的官员大理寺右卿卢复之,说来也是谢家友人,前几日的寿宴,卢复之一家还是座上客呢。不过昨日审问时,这位卢右卿并没有显露出念旧情的态度来,今日怎的忽然又好象客气起来了? 最重要的是,今日他们母子是来探监的,让不让探都不过是大理寺官员一句话的事,临时把探监变成审问,又是什么意思? 谢慕林顿时把头回见面的小帅哥抛到脑后,紧张地上前一步,拉住了文氏的袖子:“娘!” 文氏也面露不安,轻轻拍了拍女儿的手背,战战兢兢地问那差人:“卢大人……怎会忽然相请?妾身妇道人家,对外子的官司所知极有限,昨儿卢大人审问时,也早将知道的事全都说了,应该没有遗漏才是。不知……” “误会,误会!”那差人笑呵呵地道,“太太别害怕,是我一时心急,把卢大人的话给漏了。其实是昨日审问时,因时间仓促,有些细节不曾问仔细。今日卢大人手下的人将口供整理好之后,才发现有许多遗漏之处。本来大人还打算派人打听谢知府的家眷在何处落脚,好把那些遗漏之处打听清楚,补上口供的,如今听说太太来了,岂不是正好能帮上忙?也省得我们这些差人再去找你们了。” 他这么说,文氏心里稍安了些,脸上也露出一点笑意来:“原来如此。若是能帮上大人的忙,自是再好不过。外子平白受冤,只要能助大理寺厘清案情,早日还外子清白,但凡是妾身知道的事,大人只管询问,妾身绝不敢有所隐瞒!” 差人笑道:“好说,好说。我们大理寺的大人们都是明察秋毫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