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说了一句:“我看老太太身体硬朗着呢,哪有这么脆弱?”就不再纠缠这个话题。 达官贵人家的事,没有专门的人手到处传播的话,几时才能传到市井小民耳朵里,还是未知之数呢。谢老太太雇的婆子又不是没事干,整天专门在外头打听事儿来着,告诉谢老太太的,也不过是些东家长,西家短。她觉得暂时还不用担心这些有的没的,船到桥头自然直吧。 倒是谢璞与曹氏和离一事,谢慕林更关注些。曹氏嚷嚷着要和离,却拖到今天才办成了,也不知道在搞什么鬼。谢慕林想起一件事:“爹在和离书上有没有提大哥大姐如何安排?大姐那个人,我估计她应该挺乐意留在平南伯府的,但大哥未必会这么想吧?”谢显之小少年,是个三观正的孩子,道德观念比较强,多半是不会赞同母亲与舅舅的做法的。 谢谨之叹了口气:“他们自然是跟着曹氏大归的。大妹妹我不担心,至于大哥……” 他转头看向一直沉默不语中的谢徽之:“这事儿恐怕还得落在三弟头上。我们与大哥自那日在家门前分别,就再也没见过面了,半点音信皆无。虽说曹氏虎毒不食子,不可能伤害他,但我总担心大哥会想不开。我们上门去找他,平南伯府的人不可能放我们进去,但曹荣应该有办法见到大哥吧?哪怕是见不到本人,能得一句口信也好。我们只想知道大哥眼下是否安好?若还能给他捎句话,就告诉他,家里人都没事,让他安心。日后情势如何,还是未知之数呢。即使曹氏与爹和离了,我们手足也未必没有团圆的一日。” 谢徽之点了点头:“好,我会想办法把话送进去的。”他顿了一顿,咬牙问:“二哥,父亲真的把全部家财都给了曹家么?一点儿都没给我们自家人剩下?这不可能!再怎么说,他也该考虑老太太养老吧?你们二房日后又要如何度日?还有我们这些庶出的儿女要如何安排,他都没提一提?” 谢徽之心里十分委屈。他不是吃不了苦,而是不想继续吃没必要的苦!他做了十来年的富家子弟,何时愁过衣食住行?这些天却过得无比辛苦。因为想着等父亲一出来,谢家恢复原样,他便又能过上富裕舒适、优哉游哉的好生活了,所以咬牙撑了过来,还积极帮兄姐婶娘打探消息。可谢璞若将家财全都送给了曹家,他的苦又要吃到什么时候?难道就真的看不到一点希望么?他忽然就失去了做事的动力。 谢谨之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似乎也能理解他的心情:“你别太担心了,父亲还不至于糊涂到这个地步。他提过,在京城周边,以及苏州、松江那边的产业,全都给平南伯府了,但在老家湖阴,我们家还有房子、田地在那儿,还有我娘的陪嫁与私产,无论是在京城还是湖阴的,也不曾给出去。这些财产虽然不多,但维持我们一家人的富足生活是足够的。” 给出去的都是谢家最值钱的产业,不过听说二房的基业未动,谢慕林与谢徽之都暗暗松了口气。 第85章 渗人 谢徽之这段日子以来,与二房母子三人的关系越发亲密了,心中早就将他们视作一家人。 他私心里还觉得,曹氏自请和离了也好,待将来父亲谢璞出狱,便与婶娘文氏正正经经做一对夫妻,不必再有什么平妻、兼祧之说了。文氏为人慈爱和善,人品也好,他有这么一个嫡母在,比起从前在曹氏手底下受气的日子,可要强得多了!不但他们这些庶子庶女,就连姨娘她们,也都能松口气。 所以,如今听说二房家业未被曹家霸占,他心里就没那么沮丧了。二房是没有大房富贵,但房舍、田地、店铺与作坊什么的,还是有的。婶娘文氏母子三人,日常花费虽然总是要看曹氏的脸色,才能从公账上支出,可从来就没真正缺过什么要紧东西,父亲谢璞每年也会私下贴补他们。这些钱积年算下来,也有很大一笔了。文氏平日里生活节俭,可绝对不穷。 只是谢徽之还有一点不明白:“二房的产业既然还在,婶娘在京城也有私产,怎么这些日子不见婶娘提起?” 文氏叹道:“如今自然都在官府手里扣着,哪里就能还给咱们家了?不过老爷说了,大理寺的大人们答应过他,再多等一阵子,这部分产业就会归还到我们手上,到时候我们也就不必再叨扰李家了。这些日子,我们吃住都要靠着俏姐夫妻俩,给他们添了许多麻烦,我心里真是过意不去。听老爷说,家里的产业能还回来,我心里总算能松一口气了。” 谢谨之微笑道:“父亲还说,官府什么时候归还产业,他说不准,但老家的族人此时应该得信了,不日便会上京。到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