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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节


过是卖了三房名下的产业罢了,她又没错!

    谢璞平安无事地站在谢老太太面前,谢老太太知道自家将来没什么大风险了,便又作了起来。她拒绝听儿子的劝说,谢璞不肯住口,她就索性白眼一翻,再次祭出“晕”招,临“晕倒”之前,还要大叫一声:“气死我了!我老病犯了!”便往罗汉床上一倒,不动弹了。

    往日她这么一叫,谢璞肯定会慌了手脚,急急把她挪回卧房去,又请大夫来诊脉抓药。待她醒过来,无论提出什么要求,谢璞多半都会答应了。她试过好几回,十次里总有七八次是能奏效的。也就是近来这十几年,谢璞在家的时候不多,她用这招的次数才少了。若是在谢璞少年的时候,那简直就是一晕一个准,儿子对母亲绝不会有半分反抗与质疑的!

    不过,今天谢老太太“晕”过去后,无论是跟前的谢璞,还是躲在门外偷听的谢映容,都没有半分慌乱。

    两人都很清楚,老太太只是装的而已,她老人家身体硬朗着呢。

    谢映容暗地里撇了撇嘴,却还要挤出两滴眼泪来,装作慌乱的模样,从门外奔进来,扑到罗汉床边哭喊:“老太太,老太太,您怎么了?”又去问谢璞,“父亲,老太太怎么会晕过去的呢?难道又犯了旧疾?我们快请位大夫来吧!”

    谢璞深深地看了母亲一眼,叹了口气:“好孩子,别慌张。你这院子里可有力气大些的仆妇?叫个人进来,把老太太抱进屋里吧。我去承恩寺请无因大师过来瞧瞧。”

    无因大师是承恩寺里一位老僧医,医术挺高明的,擅长针灸。从前谢家风光时,谢老太太曾与几位老封君一道,听他说过养生之道,旁观过他给一位老夫人施针,效果不错,因此对他的医术还是挺信任的。这处宅子周边街区,距离最近的医馆都要隔着两条街,而且坐馆大夫的医术未必及得上无因大师。要请大夫,还不如直接去承恩寺算了。

    谢璞自行去请医,谢映容只得叫了个婆子来抱人。这刚刚从牙行里雇来的婆子,做家务活是一把好手,却比不得宅门里近身侍候的仆妇们会服侍人,仗着力气将谢老太太抱起,往卧房里挪的时候,却粗心大意得很,一个不小心,就叫谢老太太撞上了桌椅柜几之类的杂物,痛得谢老太太一时没忍住,叫出声来,双眼一睁,便开始叫骂:“没长眼睛么?!你这是在救人,还是要杀人呢?!”

    谢映容忍住笑意,继续装作一脸担心的模样:“老太太?您没事吧?”然后就发现谢老太太一边脚腕上浮现出一抹青紫来,后脑勺也磕了一下。

    婆子唯唯喏喏地赔着不是,立刻就要跪地求饶,却忘了自己手上还抱着人,差点儿没把谢老太太摔了,惹得后者又是一轮大骂。

    谢映容好说歹说,才指挥着婆子把谢老太太送进卧房,安置在床上。谢老太太揉着头,撑着腰,捏着脚,又呼起了痛,骂起了人。

    那婆子被她骂得头都不敢抬,缩着脖子跑了出去,在院子里遇到另一个同伴,便忍不住委屈地说:“那老太婆分明没生病,却装作生病的样子吓唬人。就算真磕着碰着了,也不能怪我吧?她明明可以自己走路,非要我去抱,又那样重,我差点儿没抱住人,这才不小心磕着了的。就算她要在儿子面前装相,她儿子这会子又不在,还有什么可装的?倒来骂我。我又不是她买来的奴才,平日里应付她祖孙俩的挑剔刻薄,就够累的了,还要无端挨骂!”

    另一个婆子也发愁地叹道:“本来听说她俩是官宦人家的女眷,还以为是个好差事,结果这老的刁钻不讲理,小的刻薄又小气,才两天不到,就已经扣了我们两回工钱了。再这样下去,做满一个月,能赚到手的钱还不如在别家洗衣烧饭半个月挣得的多,何苦呢?再做两日,我就想辞了。”

    第一个婆子听了便道:“你若要辞,我也辞了吧。租这样的院子住,穿戴也不是真富贵,什么都要我们两个人做,还动不动就骂,真不象是什么大官人家出来的,怕是在装相呢。我们辞便辞了,她还能拿我们怎么样不成?”

    等谢璞带着无因大师与两个充作药僮的小沙弥,匆匆从承恩寺赶回来,为谢老太太诊脉时,谢老太太又重新恢复了“昏迷”的状态,半点瞧不出她刚刚才生龙活虎地耍过一回威风。

    谢老太太也不知道,她和她心目中老实乖巧的孙m.fENGye-Z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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