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都不敢吭,院子毕竟还很空,甚至还有地方给谢映容留着。 本来谢涵之也想搬去与哥哥们同住,宛琴担心他的身体,死活不愿意,他只好作罢,但也跟兄长们约定好了,等回了湖阴老家,兄弟四人就住一个院子里,不但能彼此作伴,功课上有什么不懂的地方,也方便随时请教。 谢璞看到自己的几个儿子相处融洽,互相友爱,心中十分欣慰。他即将到远方赴任,老母亲又不能与孙辈同行返乡,儿子们能够相互扶持,日后成为妻子文氏的臂膀,照顾好家中上下,他感到颇为安心。 谢璞开始抓紧时间,再教导一下儿子们,学问功课,为人处事,什么都教。他希望他们都能尽快成长起来,成为这个家的支柱。即使他长年不在家,也不用担心一家老小了。 平南伯府送来的人和东西,就是这个时候到达谢家的。 谢璞听闻曹氏把谢显之的衣裳用品与贴身侍候的丫头送过来了,皱了皱眉,但没有断然拒绝。 谢显之这两日无人侍候,基本都是使唤兄弟们的丫头小厮。他是从小锦衣玉食惯了的人,家里人人都能看出他不适应却不敢开口,暗暗心疼。谢家留用的下人中,已经没有多余的大丫头人选了,文氏只能催人牙子那边尽快物色一个合适的来。至于其余衣裳鞋袜用品之类的,谢显之暂时也只能跟兄弟们共用,自然也十分不方便。 这时候,曹氏愿意送人送东西来给儿子,省了谢璞的事,他是不会拒绝的。 只是谢显之看到来的丫头是文竹,忍不住先愣了一下。 自从知道了父亲入狱的真相,他心中就对母亲和舅家产生了怨怼之心。文竹虽是他一直信重的大丫头,可总在他面前说曹家好话,说谢家坏话,他也是会烦的。因此,他早就把人换了下去,另挑了别的大丫头在跟前使唤。就算曹氏真的要将侍候的人手送过来,也不该送文竹呀? 谢显之再问平南伯府送来的其他人,却发现除了文竹以外,只有一个小厮,还不是他用惯的青松,而是另一个从前在谢家就帮他跑腿的小厮,他并不是很喜欢。 谢显之皱着眉头问文竹:“怎么来的是你们?” 文竹也不知道是不是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只一味哭哭啼啼地说,是太太派他们来服侍大少爷的,怕大少爷在家里无人侍候,受苦了,又说什么他们带来了大少爷的衣裳书本,里头还有太太刚刚为大少爷亲手做的新衣,以及太医前不久刚给大少爷开的药方,太太在家里又是多么担心大少爷的身体,云云。 谢显之只得再问:“只有你们在么?其他人呢?” 文竹继续哭着表示,太太担心谢家不肯收下她送来服侍谢显之的人,因此精简了人手,丫头小厮各一人,其余的都还在平南伯府里呢。谢显之什么时候回去了,就能见到他们。 谢显之叹了口气,心想这到底是生母的一片慈爱之心,他不辞而别已经够伤生母心的了,又怎好再将她的好意拒之门外?他看向父亲谢璞,面露羞愧之色:“父亲,您看这……” 谢璞并不是很在意,摆摆手道:“罢了,你想留下谁,就留下谁吧。家里本来也要给你买丫头,外头买回来的人,怎比得自家用惯的好使?你娘能送人过来,也省了我的事。只是家里如今不比以往,许多规矩都改了,你得教好自己手下的人,不许他们胡闹。” 谢显之连忙应下了。 不过,等到谢璞离开,谢显之却转身对文竹说:“你们二人先回去吧,让我母亲将菖蒲与青松两个送过来。我如今更习惯他们的服侍。” 文竹顿时又哭了,还跪下道:“大少爷恕罪!奴婢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再不敢犯的!奴婢是太太派到大少爷身边服侍的,倘若头一天就被赶了回去,太太一定容不得奴婢了,那奴婢就只有一个死。求大少爷看在奴婢服侍了您好几年的份上,可怜可怜奴婢吧!” 她哭得好不可怜,谢显之本身还是个温柔善良的少年,见状也有些不忍,叹了口气:“我留你下来容易,可你须得守这个家的规矩才行。倘若有什么行差踏错的,不用父亲、母亲开口,我就先把你撵出门去了!” 文竹被他话里的“母亲”二字惊了一下,但很快反应过来:“大少爷放心,奴婢一定会好好守规矩的!” 人就这么在谢家留下了。 文竹虽然留在了谢家,但夜里还要跟其他丫头婆子一道睡大通铺,家里其他下人对她也多有防范之心,她除了老实干活,似乎什么出格的事都做不成。她只得埋头苦干,终于在三天之后,找到机会摸上宛琴的院子,见到了对方本人。 当时周围没有其他人在,文竹想起自己在平南伯夫人那儿听说的事,一时没沉住气,冲着宛琴嘲讽道:“姨娘多日不见了,这一向可好?姨娘看起来气色不错,可见在谢家过得称心如意了,却不知是否想过自己的亲人如何?你还记得自己的亲兄弟么?!” 宛琴冷冷地回头看了她一眼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