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母亲与手足们用早饭了。 谢显之与谢谨之因为书院离得稍远一些,必须早些出发,只匆匆跟文氏与兄弟姐妹们说了几句话,同时迅速把自己的胃填得七八分饱,便出发了。文氏一路叫着让他们走慢些,不要跑,回头又嘱咐丫环们准备些容易进食的小点心,随后让小厮送去书院,预防他们未到饭时就肚子饿。 谢徽之与谢涵之因为在族学上学,就在家门口,早饭吃得相对悠闲些。但前者昨儿晚上没能把族学先生布置的背诵功课做好,后者得督促哥哥在正式上课前抱上佛脚,所以这顿饭同样吃得不太安生。幸好谢徽之虽是个学渣,却是因为贪玩才学得不好的,人本身挺聪明,嗑嗑巴巴地赶在早饭结束前,把书给背下来了,只需要到族学后,再重头顺上几遍,就足以应付先生的检查。小兄弟俩都松了口气,也顾不上吃饱没有了,赶紧叫书僮包上几块干点心,便向嫡母与姐妹们辞行,手拉手地出门去了。 文氏这才擦了把汗,重新在餐桌前坐定,安心用起自己那一份朝食。 谢慕林慢条斯理地喝下碗里最后一口粥,吐嘈说:“大哥二哥应该早点起来,早点吃饭,不必非得等人齐了再用餐的。这样刚吃饱就快步奔走,一点儿都不利于养生,时间长了该闹胃疼了。还有三弟……用功是好,但昨天放学之后,到晚上睡觉之前,足有小半天的功夫呢。凭他能在早饭期间背下一篇文的聪明,小半天还背不下半本书吗?偏要在火烧眉毛的时候才努力,一点儿时间规划的观念都没有!还要连累得小四的早饭也吃不安生。” 宛琴站在桌边,恭敬地给文氏送上一碗粥,微笑着接下了谢慕林的话头:“姑娘说得是,三少爷素来就不喜读书,不到最后关头,都不愿意用功的。学里的先生要他背书,实在是太难为他了。”还不如不去上学呢,也省得连累兄弟了! 谢慕林瞥了她一眼,道:“小四是一片好心想要帮哥哥,但每次他都这么帮,三弟反而容易养成依赖他的坏习惯。什么时候小四能硬下心肠,不管三弟,叫三弟因为不好生温习功课,被先生重罚上几回,丢了脸面,兴许三弟就能记得教训,自己主动改正了。” 谢映芬在旁嗤笑了一声:“小四才狠不下这个心呢。三哥只要说两句好话,求一求他,小四立刻就会心软了。我怎么说他,都不肯听。” 宛琴抿着唇闭口不言。她不乐意听儿子的坏话,认为这完全是谢徽之的责任,女儿居然帮着谢映真责备亲弟弟,真是太过分了! 文氏对宛琴的想法一无所知,还笑着对女儿道:“你也太苛求了些,他们兄弟和睦,互敬互爱,这是好事。徽之也只是刚刚入学,还没习惯罢了,慢慢的就会学好的。涵之敬爱兄长,也是优点,怎么到了你嘴里,反而成了错处?” 谢慕林笑笑,转开了话题:“娘今天要把祭礼上用的东西全都采买齐全,还要算账是不是?我和四妹一块儿帮你吧?我看别人打算盘,自己也学了些口诀,很想试一试。”其实是昨天晚上睡觉之前,她把书房空间里小学时期兴趣班上用过的珠算课本翻出来了,借着如今的好记性背熟了加减法的口诀,觉得自己可以把这个技能重新拣回来了。 文氏倒也不反对。一来女儿家将来出嫁了主持中馈,学学怎么算账没有坏处;二来谢家虽是官宦人家,却是以商业发家的,谢璞就做过厉害的大商人,从来不禁止家里的孩子学算账;三来,她如今手下人手不足,马路遥夫妻都在老宅那边守着谢老太太,新宅的管事她不熟悉,若要算账,日后再盘账,光靠她一个,太过吃力了。宛琴倒是个帮手,可宛琴是曹氏的贴身大丫头出身,文氏用她,心里总觉得发虚…… 若是女儿和庶女能帮得上忙,那自然再好不过。 宛琴在旁看得欲言又止,但想到女儿也被算上了一份,能得嫡母教导如何管理中馈,其实是好事。她虽不满女儿的言行,倒也是盼着谢映芬能有好前程的…… 谢慕林顺利地拿到了辅助文氏管家的权利,早饭过后,就要了算盘和纸笔,陪在文氏身边,替她算起了祭礼所需物品的账目。 她已经有十几年没打过算盘了,起初还十分生疏,不过也正好切和了她在众人眼中“初学者”的身份。等到她慢慢找回感觉,手下拨动算盘珠子的动作也越发熟练,便成为了别人眼里的“天才”。 怎么学都不如姐姐熟练的谢映芬就在那里感叹:“二姐姐真能干!以前竟然没看出来。可见姐姐不是不如大姐姐和三姐姐聪慧多才,只是藏拙罢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