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主婚礼都顾不上了。这时候又来了几辆马车,远远瞧着象是兴平老郡王的某个孙女儿——记得是行三的——和她的夫婿儿女过来了。 徐夫人这才猛然想起,永平郡主出嫁,燕王府这边的宴席主要请的都是宗室或是宗室的姻亲,出嫁的宗室女们自然也在其中,她女儿仁和县主正是这样的身份。方才与镇国将军夫人一个鼻孔出气的那位宗室太太也说了,仁和县主夫妇都受邀了,那女儿女婿会不会早已到了燕王府中?她这会子上女婿家里去,会扑空吧?!若是叫亲家太太知道他们顺义郡王府早已有了嗣子,她这个主母的地位大降,还能对她女儿好么?! 徐夫人咬牙叫住了车夫,想了想,便打发人去跟燕王府的门房打听一下,问仁和县主夫妇来了没有?她刚刚才跟人家吵过一架,这会子自然不能低声下气地去求助,这种事只能交给下人了。 侍从去找门房打听的时候,那位兴平老郡王的三郡君马车已经到了燕王府门前,瞥见旁边停着一辆马车,看起来相当眼熟,一眼便认出了是徐夫人的座驾。 这位三郡君素日与徐夫人没有太深的交情,但关系也不算坏,是在别家宴席上遇见了,能搭几句话,说说笑笑的塑料朋友。只不过,她与李三姑娘的母亲李朱氏份属一个爷爷所出的堂姐妹,近日也听说了堂姐的际遇,对于造成这种负面影响的徐夫人,就没多少好感了。只不过她素来习惯“温柔和气贤惠”的人设,所以此时看到徐夫人,自然也不会象婶母镇国将军夫人那般直接翻脸。 她客客气气地掀开马车帘子跟徐夫人打招呼,就好象根本不知道对方跟自己的本家亲戚有过什么矛盾冲突似的。徐夫人见她和气,也放缓了表情,客客气气地回礼:“三郡君今儿来得倒早,永平郡主好大的面子呢!” 三郡君掩口弯眼笑道:“我倒不是为了永平,才这时候就过来的,不过是想着家中事忙,难得回一趟娘家,趁着这回燕王府大喜,来观礼的宗室多,我提前一点儿过来,也好跟娘家亲人聚一聚,说说话罢了。不然正经喜宴是在袁家那边摆的,我若想看到永平与袁小将军完礼,还不如上袁家去呢!反正我家仪宾眼下就在军中任职,袁家婚礼遍请京中将门,我们也是得了请帖的!只不过今儿就交给几个孩子过去庆贺了,我们夫妻还是要来燕王府坐席。” 徐夫人哪里关心这些,勉强笑了笑:“我倒是也想多跟宗室里的亲眷们多见见面,说说话,毕竟今儿来的人多。可惜人家燕王府门槛高,没把我们顺义郡王府放在眼里,我上了门,人家也不乐意放我进去呢!” 她习惯性地就要黑燕王夫妇一波,反正这种事她也做习惯了。往日她这么干,总是能引来一波同情,还有人会自告奋勇替她去向燕王妃抱怨呢。 然而今天三郡君的表现却让她失望了。三郡君居然没发火,也没觉得诧异,只是低头想了想,便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夫人不进去也好。今儿永平出嫁,连太后娘娘都打发了身边的女官过来给她做执事,定是要照着宗室的规矩来行礼的。咱们这些本家长辈、平辈们,但凡是身上有爵位的,全都要全套大妆前来观礼。夫人毕竟没有正经冠服,这么多按品大妆的宗室妇里夹着你一个穿常服的,也太显眼了些。若是有不认得夫人的人,打听你的身份,叫人知道你只是仁和县主的生母,并无封号在身,岂不是要叫人说嘴?夫人素来得脸惯了,何苦非要丢这个脸?还不如不去的好。” 徐夫人脸涨得通红,差点儿就要当场翻脸了,只是这会子她的下人跑回到马车边,似乎要禀报些什么,看到她在跟人说话,才垂手侍立,便没好气地问:“如何?县主可在里头?!” 下人老实回答:“县主一大早就过来了,这会子与仪宾都在燕王府里头呢。” 看来她是没办法在第一时间见到女儿问清楚了,徐夫人咬牙忍着气,看了看三郡君,索性也不另外找人了,把心一横,便问:“三郡君可听说了我们家嗣子人选议定了的消息?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子弟,听说连媳妇都娶了!这么大的人过继过来,如何能跟我们家亲?这人选也不知道是哪位长辈提议的,该不会是挑中了他们自家的孩子吧?!” 三郡君笑了笑:“那夫人可就误会了,宗室长辈们挑中的是我堂侄儿朱瑎,上回他娶媳妇时,夫人不是还夸过他好么?说他孝顺又懂事,只是福薄些,生母死得太早了,不然比他哥哥都不差什么呢!夫人如此欣赏瑎儿,想必也乐于见到他成为你们郡王府的嗣子?认了顺义郡王这位嗣父,瑎儿的福气简直好得不得了!夫人再也不用担心他福薄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