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慕林想起自己在大学学织毛衣时,刚开始还织得不如这个呢!都是多亏了水平高超的学姐们精心指导,才越织越好的。看着眼前这件毛衣,她就不由得想起了那段时光,竟然还能生出几分怀念来。 徒弟的儿媳妇惴惴不安,自家婆婆传承下来的手艺有限,不能真正给王爷织出一件同样漂亮的袍子来,但婆婆从来没有放弃过,在家养老时,也私底下没少琢磨针法,琢磨出什么就都教给了她,盼着有朝一日,她能继承这门手艺,并且发扬光大,真正在燕王府织造上站住脚!但如今听说新进门不久的郡王妃其实会这门手艺,只是很少在人前显摆罢了,她心里便又喜又忧。 喜的是她若能从郡王妃处真正学会这门手艺,婆婆的心愿就能实现了!忧的则是郡王妃都懂得的手艺,郡王妃陪嫁的人手里自然更有人擅长了,到时候她们婆媳岂不是没有了用处?婆婆几十年的期盼就此泡汤,也不知道她老人家受不受得了…… 然而谢慕林不清楚这女织工心里在想什么,只是随手便拿了线和棒针检查,觉得质量还行,线虽说对比棒针略嫌粗了些,但也不是不能织,便很随意地开始了起针的动作。 那徒弟的儿媳妇看到郡王妃双手如蝴蝶穿花般,将毛线绕着往棒针上套,转眼就在棒针上起了几十针,看起来就象是婆婆辛苦琢磨出来的起针效果,但似乎更熟练,手速也更快,不由看得目瞪口呆。 燕王妃原本正在跟吴姑姑说话的,隔着老远看见,不由得笑了:“原来瑞哥儿媳妇真会这个!看起来竟比咱们王府的织工都要熟练呢!” 谢慕林抬头冲她笑了一笑:“也是王府的毛线好,坚韧不易断,粗细均匀,也不容易散开。从前我自家纺的毛线就不如这个,每次织东西总担心什么时候线就断了,因此不敢织什么大件的东西,主要就是织织袜子、围巾、手套什么的。偶尔织一件对襟褂子,都不好意思叫人看见,最后被我三弟要去了,说是冬天穿这个又暖和又轻便,比穿厚棉袍强,又比皮衣便宜。” 说话间,她就起好了几十针,想想做个示范也差不多了,又不是真的要在婆婆屋里现织一件毛衣出来给人看,便停止起针,开始往下织第二行。等她织完了第二行,那徒弟的儿媳妇也看明白了,脸上的表情好象想哭似的。谢慕林问她:“你怎么了?方才没看懂吗?” 对方哭丧着脸,摇了摇头,垂首道:“不是的,郡王妃。小的是想……倘若小的婆婆当年能这么清清楚楚地看她师傅如何织毛线衣,兴许就不必如此辛苦地琢磨上几十年了……”她才学了多少?这么看了一小会儿,就已经大致弄明白了这种比较简单的花样。她婆婆要是有这个条件,只会学得更多更好。她心里替婆婆委屈呀! 谢慕林看了看她,也不多说,便道:“你要是学会了,就自个儿回去拿线和针练一练,看能练成什么样子。若是你学得好了,我再教你几个新花样。毛衣我没正经织过,拿不准该怎么织,这个还得再仔细琢磨呢。”其实她会织毛衣,但那是现代的套头式样,虽说现在不是不能用,但孝敬公公的东西嘛……自然还是要做成他喜欢的款式才好。 那徒弟的儿媳妇听了她的话,就好象被天上掉下来的馅饼砸中了脑袋一般,双眼瞪得老大,脸上的笑容都有些扭曲了:“郡王妃您是说真的么?!您愿意把这门手艺教给小的?!” “为什么不愿意?”谢慕林笑笑,“这门手艺最好多些人学会,要是能把毛线衣传播出去,不再动不动就断了传承才好呢。我的事情很多,给王爷、王妃、郡王爷和郡主织几件袍子做礼物,也就罢了,还能跟你们织造上的人抢饭碗不成?” 朱瑞放下手中的茶杯看过来:“娘子这是有了什么新主意?” 燕王妃也道:“瑞哥儿媳妇,你打算把毛线衣推广开来么?虽说没有明令禁止,但京城那边……” 谢慕林觉得这不是什么问题:“那禁令都是将近二百年前的事儿了吧?谁还正经把这事儿放在心里?先帝还是燕王府过继去的呢!只要不是公然说建文帝的不是,难道宫里还会挑剔我们燕王府织了几件毛衣吗?北地多牛羊,羊毛纺线织成衣,能帮助不少人脱贫谋生,百姓和军中将士也多了御寒衣物的种类,有什么不好的呢?这原是有利于民生的大好事!” 她冲燕王妃微微一笑:“王妃若是有兴趣,再建几个作坊,雇了军属来,专门生产这种毛线衣,再便宜卖给军中,也不错呀?”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