悴,双眼下方挂着明显的黑眼圈,小脸黄黄的,没有擦粉掩盖。但这并不能遮挡她本人的出众气质与优雅谈吐。她十分优雅得体地与朱瑞和谢慕林见过礼,朱瑞与谢慕林给亡者上过香后,她又依照规矩答了礼,说话用辞文雅而不失悲意,半点不出格。等吩咐管家领着朱瑞去书房看茶,顺便通知公公萧明德之后,她又亲自领着谢慕林来到了花厅。 落座以后,萧少夫人先是为自己婆婆和小姑们不能出来招待贵客而向谢慕林赔礼,又再度谢过他们夫妻上门吊唁。谢慕林虽然跟她一点儿都不熟,也觉得她这礼数实在是无可挑剔了,就是不知道,会不会正因为她的礼数太过周全,表现得过于冷静,萧夫人才会觉得儿媳妇并没有为儿子的死感到悲伤,因此对儿媳妇百般挑剔呢? 谢慕林对萧夫人其实没什么好感,更觉得萧琮和他妻子的婚姻,多半只是利益联姻罢了,谈不上什么真情厚意。既然如此,又何必强求萧少夫人为了丈夫之死而失态呢?难道只有为了亡者哭得要死要活,什么都顾不上了,才叫有情意吗?那是不是正事都不需要有人去做了? 谢慕林对萧夫人的想法不以为然。虽然跟萧少夫人不熟,她还是十分礼貌又略带着两分亲切地与对方交谈着,还表示,朱瑞是在萧家长大的,如今在外人面前还要管萧将军叫一声“舅舅”,双方既然是这么亲近的关系,倘若萧少夫人遇到什么难处,只管开口。要是他们夫妻帮不上忙,自会明说;但要是能帮得上忙,萧少夫人也不必过于外道。 萧少夫人对于朱瑞这个前小叔子的事情并不清楚,家里人对他的身世讳莫如深,仿佛涉及什么不可告人的隐秘。她曾经向萧琮多问过两句,却被萧琮训斥了,自那以后她就不再过问此事。反正朱瑞偶尔上门,也不会跟她这个内宅女眷碰面,权当不知道就是了。她看婆母小姑对于朱瑞的态度,也说不上有多么亲近,萧琳甚至还抱怨过朱瑞无情无义,不肯帮三殿下的忙——她对小姑子的这个说法抱怀疑态度,觉得朱瑞身为燕王府的继承人,不肯偏帮三皇子,原是再正常不过的做法了。 但正因为朱瑞从前与萧家关系不算密切,此时此刻,他妻子会愿意开口询问她是否需要帮助,这份心意才显得格外珍贵。尤其是,永安郡王妃谢氏并不是在说大话,而是老老实实地告诉她,有可能帮不上忙,但不会欺骗自己。 萧少夫人有些感动,立刻便决定要领受这份好意,不打算日后再求上门去了:“别的事……原也没什么需要劳驾贤伉俪的,只是有一点……关于我们少将军的死……将军与夫人都不曾明言,将军让我们不要追问下去了,夫人则是哭泣不休……我心中实在难以释怀。少将军年青力壮,身手过人,要说他是死于某位本领高超的东宫侍卫之手,也就罢了,可我怎么听说,他是……被东宫宠妾王氏所杀的呢?这是真的么?可是……为什么?!” 看来萧夫人哭儿子的时候,还是透露了一点内情的,只是说得不清不楚,所以萧少夫人对于丈夫的死生出了疑惑,无论如何也想不通这一点。谢慕林曾经也想不通,但现在她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她想了想,才凑近了萧少夫人道:“这件事宫里没有旨意,我本不该随便往外泄露的,可是萧将军与夫人都应该知道内情了,所以告诉少夫人也没什么,只是少夫人别随便往外说——东宫宠妾王氏,因为三殿下扣留了她的亲妹妹做人质,威胁她听从自己的号令,其实已经给三殿下做事很长一段时间了。萧少将军应该是知道这件事的。他在宫中遇见王氏,只会觉得对方是自己人,压根儿就没提防,所以冷不防就挨了对方一刀……” 萧少夫人吃了一惊,面色凝重:“既然是自己人,王氏又为何会忽然对我们少将军下毒手?!” 谢慕林把王湄意的事简单说了说,叹道:“三殿下估计只是把王氏视作工具人,心里还存着事后要灭口的想法,所以压根儿就没让人照顾好人质,也没提防病弱的人质还能在死前往外传递消息……其实他要是早早跟萧少将军打声招呼就好了。凭萧少将军的身手,他要是早知道三殿下已经失去了控制王氏的依仗,在宫中忽然遇到王氏的时候,就不会一点儿警惕心都没有。” 萧少夫人抿了抿唇,神色蓦然一冷,手中紧紧攥住了素帕:“大约三殿下本来就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因此也没想过要告诉我们少将军一声吧……” 谢慕林点点头表示认可她的判断:“没想到……只因为疏忽大意,不但萧少将军遭遇横祸,连三殿下也挨了那王氏一刀,手上受了伤。不过府上不必担心,三殿下如今有太医们诊治,皇上还让萧贵妃去照看他的饮食起居,他已经没什么大碍了,只是还需要休养罢了。” 萧少夫人定定地看着谢慕林:“三殿下……果然伤势无碍么?” “无碍的。”谢慕林笑笑,“是右手上挨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