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盛安怕他真脱衣裳,连忙同他讲道理:“你睡里边,我睡外边,被子各盖一半,井水不犯河水。” 雀澜挑了挑眉:“好啊。” 说完,竟真的松开了被子,躺到床里边。 他这么好说话,祝盛安倍感狐疑。 他一边瞅着雀澜,一边在床外边躺下,很快就发现——两个人躺得这么远,根本不可能盖上同一张被子,雀澜仍是一个人盖一张被,他在床外边,什么也盖不着。 祝盛安默默往里挪了一些,想往自己身上扯被子——扯不动。 雀澜背对他躺着,声音飘过来:“我已依了殿下,躺得远远的了。殿下还要做什么?” 祝盛安小声说:“我没被子盖了。” 雀澜充耳不闻,一动不动。 祝盛安又往里挪了挪,只听雀澜冷冷道:“再动你就下去。” 祝盛安只得躺在原处,被子捞上来,只能盖住半边身子。 不过,闹了这么一通,他酒劲过去,困意上涌,抱着一角被子,很快就睡熟了。 听到他沉睡的均匀呼吸声,雀澜翻过了身,眼中仍然清明,没有一丝睡意。 昏暗的帐中,他凑到祝盛安身旁,支起下巴打量他。 世子殿下虽不肯娶亲,但在宜州城里仍颇受追捧,不仅因为他家世显赫,还因为他生了一副俊美相貌。 浓眉,凤眼,鼻梁笔挺,一双厚唇,醒着的时候难掩桀骜不驯之气,睡着了却显得随性安然。 雀澜回想起他今日被众人刁难,不禁微微一笑。 又想起处处同儿子作对的王爷、温柔却行事大胆的王妃,雀澜轻声叹道:“你还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一夜过去,早晨难得没人来催起床,祝盛安一觉睡到日上三竿,醒来时就见肩膀边挨个脑袋,雀澜正枕着他肩头,自个儿玩手指。 “……”祝盛安道,“我手麻了。” 雀澜支起身子:“殿下终于醒了。” 睡了一觉起来,他一张脸蛋白皙透亮,在晌午明亮的帐中,像会发光似的。祝盛安不禁心想,这样嫩的脸蛋儿,捏起来是不是跟面团一样? 不过,他只敢心里想想,揉着酸痛的肩膀坐起身:“你睡觉挨着我做什么?” 雀澜道:“你看清楚,是你挨着我。” 祝盛安四下一看,他躺的地方早不是床边上了,而是挨着雀澜一起躺在床里头,两个人共盖一床被。 “……”祝盛安找了个台阶下,“这都立秋了,晚上凉,我不是想盖点被子么。” 雀澜哼了一声,倒也没追究,只推他下床:“等你起床等了老半天,今早都没练功。”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