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二日一大早,祝盛安就和王大海出了门。 宁安县的义学共有三位夫子,两位教识文断字,一位教算术。张夫子就是教识文断字的,失踪的七位坤君,全是他课堂上的学生,而且是经常受他表扬,到他家里上过小课堂的学生。 排查了半日,两人仍将目光聚集到了张夫子身上。 另两位夫子,以及在义学中扫撒的杂役,都不会同学生们走得这么近。 因为义学本就只是普及教育,没有人会觉得这里的学生能够出人头地。稍微有些家底的,都会咬咬牙送孩子去昂贵的私塾读书,那才是出秀才、出举人的地方。 但这位张夫子却是个怪人,他讲课的内容、布置的课业,都和私塾夫子无异。 可私塾要从三四岁读到九岁,义学却是两年换一茬人,两年之后学会了基本的识文断字,绝大多数孩子就不会再学了。 极少数愿意继续读书的,张夫子就给他们开小灶,让他们到自己开的私塾来蹭课,如此才有了陆悠悠这样,从义学中出来,却能考中童生的“天才”。 “虽然这位张夫子同学生走得近,可他实在没有作案的动机。”王大海坐在茶棚里,眼睛盯着不远处张宅的大门,小声说,“他在这些学生们身上倾注如此心血,不收一分一毫,定是希望学生能出人头地。这样的夫子,怎会害自己的得意门生?” 祝盛安手里握着茶杯,眉头紧蹙:“可除了他,还会有谁?” 正说着话,那边的张宅大门开了,半大少年们涌出来,朝里头的夫子行礼道别,陆悠悠也在其中。 “张夫子那边散学啦。”茶棚里有茶客看了一眼,“啊呦,学生不少呢。” “张夫子教得好嘛,他的学生出了好多童生了,还有中举的。大家伙都想把孩子送来读书。” “怎么还有几个义学的学生?” “那是张夫子破例收的,都是聪明好学的坤君。听说张夫子年轻时没钱去京城应试,错过了好机遇,这才对穷人家的孩子优待些。” 学生们陆陆续续走完了,祝盛安仍盯着张宅看,站在门口的张仲学是个书卷气很重的清瘦男子,约莫三十岁,眉清目朗,样貌不差。 祝盛安忽而低声道:“张夫子为何没娶妻,只收养了一个孩子?” “不知道。”王大海也往那边看着,“看他这样,又是读书人,年轻时应当行情很好才对。就算那时候穷,现在也该娶婆娘了啊。” 正在这时,张宅又走出来一个少年。 这少年约莫十五岁,穿着可比刚刚的学生们好多了,但神态畏缩,还不如方才那些穷人家的孩子。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