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学生们还在高喊放人,祝盛安紧紧抓着腰间的剑,只能道:“……放人。” 天色尚不晚,夫子们由人扶着,从大牢里走出来,出了县衙,登时门口的学生们一片欢呼。 不少学生涌到张仲学跟前,关切地问他有没有事,将扶着张仲学的张鹤翎挤到了一边。 祝盛安站在县衙门内,远远看着,人群中的张鹤翎忽然回头看了一眼。 祝盛安同他短暂地对视了一眼,张鹤翎似乎笑了笑,又转回了头。 脑中有灵光一闪而过,可是祝盛安没能抓住。 当天夜里,六名坤君失踪。 翌日早晨接到官丁的汇报时,祝盛安心头才咯噔一声,一下子想起了张鹤翎冷冷的、讥讽的笑。 他悚然惊出了一身冷汗,立刻飞奔出去,一路纵马跑到张宅,但张鹤翎已不在了,张仲学说他一大早就出去买宣纸了。 只差一步!他已抓到了凶手,竟然又把他放走了! 祝盛安悔恨地猛一捶门,返身就走。张仲学似是料到什么,追着他跑出来:“殿下,难道鹤翎他?” “若你知道他可能去哪里,现在就告诉我。”祝盛安回头看了一眼,“他小小年纪就犯下大案,乃是父不教之过。” 张仲学脸色煞白,慌乱地思索片刻:“这孩子没出过远门,若是出城,只有我每年踏青带他去的浔山,他还算熟悉。” 祝盛安派人急急给余非明送信,自己和王大海带着一众官丁,骑马飞奔出城。守在县衙门前的陆老头看见他们经过,连忙爬起来,拖着跛腿在后头追。 “殿下,我家悠悠到今天都没回来,是被人抓走了吗?”陆老头急急地跑,拐杖拄在地上砰砰作响,“我叫他不要那么晚出去提水,他偏不听!我叫他不要出去的呀!” 他悔恨地抹一把眼泪,胸膛喘得像个破风箱:“殿下,您能救救悠悠吗?只要他能活着回来,要我干什么都行,我愿意跟他换呀!” 马蹄奔驰,很快将他远远甩在了背后,陆老头徒劳地追着,像在追孙儿远去的背影:“我愿意跟他换呀……” 出了城,祝盛安同余非明汇合,一行人从白天跑到黑夜,终于在浔山里找到了坤君们的碎尸。 他们被轮番地欺凌过,内脏被剖出,四肢和头颅被剁了下来,扔在杂草堆里。祝盛安昨日还见过的陆悠悠,就因为他一时的鲁莽,这样无声无息死在了荒野里。 不远处还有之前失踪七人的尸骸,已经烂得露出骨头架子了。 余非明一把提起祝盛安的后领,狠狠将他按在了碎尸堆里。 王大海吓得连忙去拉:“大人!大人!不可啊!”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