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章礼和章鹤翎,不是一伙的吗?怎么章礼要瞒住他侄子呢? 而后,他又想到,这章鹤翎既然在外头做玄衣军首领,怎么没把他的族人都接出去,反而一直叫他们在这儿挖金矿呢? 他眼珠转了转。 要是这两伙人貌合神离,他就有机会从中斡旋了。 只要能把他放走,他跑出去把这条道挖开,引援军进来,看这帮土匪还怎么嚣张! 胡仁怀想是想得美,可他根本没机会接触到章礼。 看管他们的是玄衣军,每天只有村民过来送三餐。 那章鹤翎许是忙着挖金矿,没空来审问他们。 胡仁怀天天都能听见屋外头在吆喝,马车来来往往,把开采出的金子送进村里打制成金锭,热火朝天的,他心里不禁焦急。 需要这么多金子,看来玄衣军是要有大动作了,偏偏他这个知情人却困在里面,没法向外传递消息,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把金锭一批一批往外运。 胡仁怀急得嘴上都起了一圈燎泡。 这几日他把耳朵贴在墙上听外头讲话,隐约推测出这马道还有另一个出口,就在雪荡山脉的南端,靠近腊子山的地方。 金子从那儿出去了,外头的王府亲兵根本察觉不到! 他只能祈祷着,两州交界处中军帐的那些人机灵点,早些派人去澹州府送信。 要是少夫人在,也许还能发现这山里弯弯绕绕的马道的秘密。 澹州。 刘叔伺候着雀澜,为他穿上了祝盛安的银甲,忧心道:“少夫人,您这一身的伤,哪还能带兵打仗啊?” 雀澜胸腹间还绑着钢板,把他整个人束缚得笔直。削薄的肩膀压上了沉甸甸的银甲,仿佛曾经压在世子殿下肩上的重担,此刻由他扛了起来。 雀澜拿起头盔,轻轻拨弄了一下它顶上的红缨:“事到门前,不可不为。” 他戴上头盔,提剑大步跨出了门。 外头的王府亲兵、民兵营皆已整整齐齐列队,站在宽阔的大街上。 天空下起了细雨,前方的街道空荡荡的,偶有几个行人打着雨伞匆匆走过。 更多的百姓连门都不敢出,躲在家里,透过窗户偷偷看外头这些即将出发的士兵。 细雨一丝丝地飘在士兵们脸上,雀澜骑着马来到队伍最前方,调转马头看向身后整整齐齐的战士们。 这些年轻、坚毅的脸庞,罩在一模一样的铁头盔下,从后面看,是一个个坚定如山的可靠背影,可从前面看,才能看见他们各不相同的、鲜活生气的脸。 脱下这身铠甲,他们也是活生生的普通人,可穿上它,就穿上了不可辜负的责任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