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韫言只是微微一笑。 郑大夫了解自己的儿子,见他这副神情,只能叹一口气:“……由你去罢。你也长大了,我管不了你了。” 王府别苑中,雀澜在书房坐着,拆开密信一一细看。 祝盛安埋在嵋州和澹州各处的密探,不仅关注青莲教的动向,也会留心各地的异常,往往密信中都事无巨细地汇报,看起来要花不少时间。 其中一封密信,提到近日丰春县码头十分忙碌,有嵋州的大户在澹州各地采购了许多木炭,由丰春县码头运往嵋州的景山县。 冬季采购木炭,本也寻常,况且年节将至,为博一个红红火火的彩头,不少大户人家的炭火要一直续到正月后,年前就得采买不少木炭。 雀澜盯着这信。 嵋州动荡数年,流寇横行,鱼肉乡里,民不聊生。大量良田荒芜,良民只能加入土匪才能谋生,失去了农民这一社会根基阶层,地主豪绅只能大量往生活物资便利的城镇中聚集。 没了农民,有钱人聚集在城镇中,集市、商铺便成了解决必需物品的唯一渠道,而这些必需物品,完全靠行商从外地采买。 有了行商采购运货这一环节的成本,木炭的价格,自然水涨船高,碰上年节,还得再涨一涨。 可明日都要过小年了,大户人家的木炭应当早就备好,这个时候采购大量木炭去嵋州卖,还能卖掉么?大量木炭涌入市场,炭价肯定要降,行会和其他行商能同意他这么卖? 雀澜提起笔来,在一旁的空白宣纸上写下“木炭”二字。 他一时没有更多思绪,便搁下笔,拆下一封密信。 正在这时,外头忽然一阵喧闹,雀澜不由停手,朗声问:“怎么了?” 院中却一下子安静下来,竟没有下人回答他。 雀澜不由蹙眉,起身往外走,刚走出书房内间,迎面就撞在了一个熟悉的胸膛里。 “殿下?!”他又惊又喜,正要仰头去看,却被一把抱起来,坐在了世子殿下结实的小臂上。 雀澜连忙拿手撑住他的肩,低头看见了日思夜想的脸。 祝盛安鬓发微乱,风尘仆仆的,眉间有一丝倦意,但仍掩不住这张俊脸的意气风发。 “想我么?”他开口就问。 雀澜扑哧一笑,捧着他的脸,拇指轻轻摩挲他的脸颊:“殿下辛苦了。” 只得了一句辛苦,祝盛安不满,挑起一边眉:“你不说想我。” 雀澜笑得眉眼弯弯,说:“好罢,我想……” 祝盛安一下子将他抵在了一旁的柱子上,吻了上来。 雀澜搂着他,回应着他,好半天屋里都只有两人纠缠的声音。 屋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