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一幕吓坏她了,醉酒后的罗家明满脸狰狞地打伤人模样,在年幼的她心里,比那未知的鬼怪还要可怕。 二丫的哭声很小,那喘不过气的模样,看着几乎要抽过去:“呜呜呜……大姐,被打咋不疼呢?”就算大姐要安慰她们,也没必要说这个一拆就穿的谎吧? 她现在只恨自己年纪还小,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姐姐受苦。 下人们拿着主家给的补偿,笑眯了眼,恨不得自己再伤得严重点。 这养伤日子可舒服着呢,不用干活,每天还有骨头汤喝,馒头更是足足的,都是白面啊。 这伤咋就不重点呢,他们宁可天天受伤。 与之形成对比的是罗家明,那真是哭爹喊娘,抱着腿叫痛,屋顶都要被他叫得塌下来。 老两口被烦得不行,一个忙着收账,一个怀着孕、精神不济,哪里有那么多时间管他一个三十多岁的大人? 再说了,明明大夫都说过,儿子的情况不严重。 “已经开了止疼药,照理说不应该会这么疼的,罗二爷这是心理原因。” 大夫含蓄地表示,罗二爷更需要关爱,他心理上觉得自己疼啊,所以反应到身体上来了。 两老口的面色都不好看,心知二儿子这是对他们生三胎不满呢,还想像以前那样,让全家都围着他转,将他当成心肝。 罗老太太耷拉着脸,吩咐道:“让徐氏去伺候他。” 徐氏这儿媳妇一把年纪了,还学人家小姑娘,喜欢跟着丈夫黏黏糊糊的,想必这很合她的心意吧?正好儿子现在缺爱,徐氏的爱无处洒,那就去洒给缺爱的丈夫。 黄妈提醒道:“夫人还床上躺着呢。” 罗老太太一脸不耐烦:“不是还有几个孩子吗?”她现在只关心肚子里的孩子,哪管二儿子一家会如何? 至于几个孙女被打,她们的爹都不心疼,她这个奶心疼什么? 三花猫趴卧在屋顶上,惬意地晒着太阳。 忙得团团转的春花不经意抬头看了眼,有些羡慕,真是人不如猫,猫尚且能在屋顶晒太阳,人一生忙碌起来,就没个歇息的时候。 屋子里,三个姑娘正战战兢兢地伺候瘫在床上仍不消停的爹。 “这茶水都冷了,泡茶要开水都不懂吗?给我重新去泡!” 一个茶杯砸过来,大丫吓得抱头,侧身躲过去,水却躲不过,温热的茶水溅到身上,一阵热烫。 正是秋风渐起之时,天气已经微冷,被秋风这么一吹,湿嗒嗒的衣服黏在身上,大丫不禁打了个喷嚏。 二丫吓得不行,但这种时候,她也不敢退开,忙道:“大姐你去换衣服,我给爹泡茶。” 她的双眼含着泪,重新去泡茶。 结果,连杯带滚烫的茶水都砸到二丫的肩膀上。 大丫赶紧拉着二丫回房,给她涂药。 幸好现在天气凉,那茶水只是让她的半个肩膀和胳膊微微发红,没有起水泡,否则这女孩子万一留了疤,以后嫁人只怕要被丈夫嫌弃。 四丫在旁边抹眼泪,她太小了,不懂为什么爹这么恨她们姐妹,又打又骂没个消停。 三丫将最小的妹妹搂怀里,轻声安慰她,她低着着,长长的眼睫垂下,遮掩住眼里超越年龄的狠辣之色。 此时她满脑子都在思考着,什么毒药方便又让人看不出死因。 当一个人连畜生都不如的时候,还是别把他当爹看了,当死人看吧。 四丫将脸埋在姐姐怀里抽噎着,她的实岁还不满四岁,母亲是恋爱脑得不到太多母爱,春花是下人,不可能越界,虽然姐姐们很疼她,但家里却没个平静的时候,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