铭举杯轻碰泽安的杯子:「你就像杯里的冰块,时间久了就会融化,最终和这里的人烂在一团。」 大染缸的意思,懂了。泽安沉默。 两人举杯对饮后,罗铭又指着自己制服上的血跡问:「你认为这是什么?」 「前辈不说,我就不会问。」半个月了,泽安几乎摸清这位老前辈的调性。 「如果现在逼你说呢?硬要你给个看法?」 「那绝对不是番茄酱。」 罗铭又笑了:「呵呵,敢不敢再直接点一点?」 「是血跡。」 「谁的血跡?」 「囚犯的血跡。」 「为什么认为是囚犯的血跡?」 「因为」泽安刻意犹豫了下:「最近很常听到拷问房传来哀号。」 「你认为我们在向囚犯拷问什么?」 「费洛斯特勤的情报。」 罗铭连续点头,点头如捣蒜,他一副对后辈讚誉有加的神情:「听了那么多惨叫还是没过问,你表现得非常好。」 「是前辈教得好。」 「这句就不行,太諂媚了。」罗铭开玩笑,他又敬了泽安一杯,这次对饮后,他接了声长叹:「你表现得这么好,口风应该够紧。」 来了,退守这么久终于逮到进攻机会。 机会在前,泽安可没心急,都忍这么久了,万万不可前功尽弃。 对付警戒心强的人,站到心房线上前,得先退个几步。 泽安故作退缩:「不好吧?如果是新人不该知道的事,前辈别勉强」 「别误会,这不是奖励,不过是老人家的自我赎罪。」罗铭轻弹两下酒瓶:「心理諮商费都付了,听我发个牢骚吧。」 泽安点头,罗铭则一饮而尽,他直接乾完一杯,喝完又再添满一杯,借酒消愁,借酒装疯。 歷经漫长的深呼吸,吐气后,罗铭接续道:「你之前问过我,为什么创世动力的人会来高阶星,那时我对你说,他们是来品管,是来维修,但那其实只是一部分。」 可想而知的答案。 泽安负责点头,表示自己有认真在听。 「那些工程师其实是来挑选素材,他们会选一些有开发潜力的囚犯抓回创世动力,再把那些囚犯製成机心。」酒精赋予罗铭勇气,让他道出真相。 「机心?」 「就是把那些病症蕴含高战斗价值的囚犯製造成武装机械的核心,我看过半成品,好端端个人插满导管,被迫进入弥留,整个人被囚禁在狭窄的机甲胸腔里,骨瘦如材,蜷缩成球。」罗铭扶着额头,他抓紧时间倾诉,像在对上帝告解:「作为机心的病患会定期注入营养液,同时失去意识,他们活下去只是为了產出变异细胞、让体内的变异细胞维持运作,使武装机械得以使用强大的病症,简单来说,创世动力在开发将高科技与病症结合的武装机械,而那些能使用病症的智能机械,其核心就是无意识的病患。」 泽安的胃开始剧烈翻腾,他确定不是酒的问题,酒真要有毒,连喝多杯的罗铭早先暴毙。 是难以言语的愤怒,泽安尽可能抑制颤抖。 任一名隶属费洛斯的戒护官听到这话,十个有九个都会气到眼睛发黑,剩下一个会直接气到脑中风掛掉。 「人一辈子的细胞分裂数有限,细胞的寿命就摆在那,为了让武装机械得以使用异能,作为机心的病患将饱受榨取,会像饱满的海棉持续被抽出水分,抽取养分,最后被榨乾而死,那死状像被压路机辗过的木乃伊,光是皮包骨不足以形容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