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发现一切是那样难受,灵魂破了一个洞,不只是荒芜的空白,更是鑽心刮骨的疼。好似有人拿着一把刀,往他的骨肉里狠狠地剜,挖出的都是血肉模糊的烂泥,也是他腐朽破碎的心。 他知道他的想法很病态,很偏激,但能怎么办呢? 不论是对徐羡过分的佔有慾,还是对他人缺乏同理心的极端手段,都是埋藏在体内深处,不可言说的祕密。 一旦被揭发,所有苦心经营的美好表象都会崩塌。 徐羡被吓到了,跑了。 只要想到或许会就此与她形同陌路,便是不可遏止的恐慌袭捲而来。谢绰捂着左胸,窒息感扼上喉头,大口大口喘着气,冷汗沿着下顎线滴落,夹杂暮秋浓稠的霜意,更显冷凉。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抖着手重新啟动车子,在夜里无人的大道上奔驰而过,草木都凄凄。 跌跌撞撞回到了家,已是夜深,谢绰单手扯掉领带,如缺氧的人急切地寻求氧气瓶,他踉蹌着扑向酒柜。 酒液滑过喉间,可谢绰嚐不到上好的黑皮诺的香气,酸甜在舌尖氾滥,迷迷糊糊间,他想到的只有徐羡。 拿着红酒瓶在半夜路边豪饮的徐羡,环着他脖颈将酒香渡入他口中的徐羡,任由酒液在身上放肆蜿蜒的徐羡。 全都是徐羡。 只要能够挽回徐羡,要他做什么都可以。 晚上十一点,谢绰在红酒的浸润下,终究没能抵挡住本能,起身开门下楼,步伐虚浮地走向隔了几条街的社区。 酒精勾连出的除了醉意,还有按捺不住的思念。 你看,明明住的这么近,可他们这阵子就是遇不上。一旦存心躲着一个人,想要见一面都是痴心妄想。 警卫认得他,知道他是楼上徐小姐的对象,因此便直接放他上去了。而且谢绰就算醉了也不上脸,只是走路时脚部有些不稳,加之深沉夜色的衬托下,倒也将自身的失态掩饰了七八分,一点都没有引起警卫的怀疑。 谢绰熟门熟路地找到徐羡家,不带丝毫犹豫地按了门铃。 纵然再忐忑,多日累积下来的思念溃堤,想见她一面的渴望也抵过了纠结的心。 过了两分鐘,有人前来应门,可撞入眼帘的却不是朝思暮想的女人,而是她闺密。 沉醉见到谢绰也有点惊讶,尤其眼前人的状态看着其实不太好,披着一身夜的凉意,脸色冷归冷,眼眶附近却有隐隐的泪痕,左眼角那一小片红色胎记都失色了几许。 额角甚至有伤。 心下揣度,可面上却无波澜,沉醉扶着门框问:「谢先生,这么晚了,请问有什么事吗?」 醉意上头,谢绰这时候居然还能分析出沉醉之前对他的称呼从「谢先生」变成「谢绰」,这会儿又从「谢绰」回归了「谢先生」。 是疏离的表现。 他无奈地想,沉醉跟徐羡这么好,徐羡肯定都告诉她了,那么沉醉讨厌他、嫌弃他,与他划开界线也是应该。 朋友都这样了,那身为当事人,徐羡对他的排斥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 谢绰强迫自己冷静,儘管大晚上的找过来已经是不冷静的表现。 「羡羡在吗?」 他努力让声线平稳,至少听起来不要那么失控。徐羡喜欢体面的人。 「我想见见她。」 沉默在空气中扩大城池,明明只有三秒,对于谢绰来说却漫长得如同一世纪。 「羡羡在家。」 谢绰下意识屏住了气息,却听见沉醉接着道── 「但她不想见你。」 / 你可怎么办啊小谢。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