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地走动。 这日天气很好, 暖风习习,李文简让景林将他的渔具取来。他身上还带着伤, 陛下让他暂时不用参与政务,春光正好,不若垂钓。 景林跑进库房,很快取来一个长盒,李文简望了一眼, 微微怔住, 将长盒抱放在腿上,看着盒内的鱼竿,久久未语。景林根据他的表现,知道自己拿错东西,有些局促地站在旁边,心里跟猫儿抓一样。 以前他很羡慕牧归能近身伺候殿下, 可是当他真的到了这个位置上, 才发现,牧归怎么这么难! 李文简正沉默时, 昭蘅和飞羽从外面进来。飞羽一眼看到李文简放在腿上的鱼竿, 瞪圆了眼睛,目露惊色,慌忙走过去道:“殿下,我去取您的鱼竿。” 昭蘅静静地站在一旁, 凝睇着李文简垂下的眼眸。 似是感知到她的目光, 向她看了过来。 昭蘅对上他乌黑的眼仁时, 觉得有一股浓烈的孤独将她包围。殿下怎么会孤独呢? 是因为那根鱼竿吗?出门的时候都还好好的。 飞羽抱着那根鱼竿飞快地跑了出去,李文简挥挥手,示意景林也出去。 他们都走了,屋子里只剩他们两人。 李文简刚起身,轻袍缓带,身形颀长,长发松散披落在山岚色寝袍上,姿态是难得的慵懒。他瘦长手指搭在座椅扶手上,似要起身。 昭蘅跨步扶他,李文简道:“去更衣。” 昭蘅扶着他到内间换衣,燕居在宫,她准备了宽敞的长袍,不及常服穿在身上熨帖,但宽袍大袖更舒适。玄色压人,但穿在他身上却有一种难掩的尊贵气度。 他背光而立,阳光从他身后洒过来,让他闲适的身影看上去如玉华涌动。 李文简坐在镜前,昭蘅给他束发,紫檀梳篦从他的发顶一顺而下。她下手很轻,生怕扯痛他的头皮,小指勾起鬓边的发丝,帛带在手中百转千回,他的长发简单地束在背后。 姿态风流,形容昳丽。 殿下还真是……淡妆浓抹总相宜。昭蘅如是想。 更好衣后,飞羽正好把他的鱼竿送过来。 他们带着东西,前去湖边钓鱼。 一路上,昭蘅都打算提牧归的事情,好几次张了张嘴,看到李文简平淡的脸色,都没能开口。 “有话就说。”她正犹豫该如何切入话题,李文简先开口。 昭蘅鼓起勇气道:“殿下把牧归将军放回来吧。” 跟在身后的飞羽瞥了她一眼,殿下处置牧归的事情,只有几个人知道。他一向没有解释的习惯,自然不会特意告诉她因为她奶奶的事情,他处置了牧归。 果不其然,下一刻殿下看向了他。 飞羽摇头撇清关系:“不是我,我没说。” 昭蘅低声道:“是我猜的。” 之前一直是牧归跟在李文简身边,打理他的起居日常,自从奶奶出事之后,牧归就不见了,景林取而代之。 看得出来,景林赶鸭子上架,给李文简的生活造成很多不便。 “牧归将军一直为我的事情忙上忙下,我很感激他。那天的事情是意外……谁也想不到,并非他的失职。”昭蘅垂下头,轻声道:“殿下为我费神费心,若是再连累殿下失去得心应手的左膀右臂,我心里更过意不去。” 是啊,谁能想到一个村居老妪会突发意外而亡呢,非但是牧归没想到,殿下没想到,就连她也没想到。 “你也觉得是意外。”李文简的声音似乎含了丝不明显的浅笑。 昭蘅推着轮椅,暖风拂面,一朵海棠花瓣从她眼睫上掉下,她缓慢眨眼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