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上摘了一串好看的攒丝红玛瑙铃铛挂在她的额上,红色玛瑙在她的雪肤黑发间,红得纯粹夺目。 昭蘅摸了额间轻轻晃动的玛瑙,觉得不妥,无功不受禄,收人如此贵重的东西,她正要摘下,宁宛致一把摁着她,急忙阻止她:“别摘啊。” 说完,又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还想请你帮忙呢。” “什么忙?”昭蘅轻轻抿了抿唇。 宁宛致双手捧在心口,满目憧憬:“你能不能帮我给小四郎绣一个荷包?” 李南栖连连摇头:“小宁,你没救了。” 昭蘅笑着说道:“别人都是亲手给情郎绣荷包,这东西哪有找人帮忙的。” “我哪儿会那种精细活呀?我若送自己绣的东西给他,还不笑掉他的大牙。你的手这么巧,肯定能绣很好看的荷包。你帮我绣一个,咱们谁也不说,就当做是我绣的。”宁宛致攥着昭蘅的袖子,语调软软糯糯地撒娇:“好不好嘛,婶婶。” 昭蘅的心被都她摇得软了,只好点头答应。 宁宛致高兴得步态轻盈,就差当场给她跳一段胡旋舞。 走在宫道上,昭蘅额前的玛瑙轻轻晃悠,坠在两头的铃铛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昭蘅很少和宁宛致这般天真纯粹的女子有来往,她的生动和热情能打动人,让她忍不住唇角微扬。 “小宁和小四郎的感情真好呀。”昭蘅感叹道。 宁宛致从不吝惜表达对小四郎的思念,昭蘅听她碎碎念了无数遍。 林嬷嬷却道:“好什么好,宁姑娘是剃头的挑子一头热呢,四郎君他喜欢的不是宁姑娘这样的女子。” 昭蘅忍不住诧异:“啊?” 瞧着宁宛致那少女怀春的模样,她以为小四郎和小宁已经订了婚。 “她家中不管吗?”小宁成日念叨着要嫁给小四郎,几乎闹得人尽皆知,她家中的人难道也从未加以约束? “管什么管。”林嬷嬷笑道:“宁将军养女儿跟别人不一样,从不拘着她的性子,你瞧她那一身胡装和叮叮当当的饰品,京中哪有贵女像她这身装束。这倒也罢了,以前皇后娘娘怕宁家姑娘不懂规矩,以后怕是不好说亲,便让宁将军将她送到宫中来,让宫中的女官教养一段时日,拘拘她的性子。结果你猜他怎么着?他说呀,我女儿想怎么活就怎么活,嫁不出去就嫁不出去,大不了我养她一辈子,又不是养不起。人人都说,这宁家,从老子、到孩子,没一个靠谱的。” 昭蘅听得唇角漾起笑意,怪不得宁宛致性子如此开朗豁达,有这样的父亲做靠山,又有何不开心的呢? “别的贵女都觉得宁姑娘倒贴丢人,没少说她闲话。”林嬷嬷道。 昭蘅却不这样以为,她反倒觉得小宁很勇敢。 她这一生大概也不会那么喜欢一个人,坦白直率,告诉所有人非他不可…… 不对,应该是她这一生也不会喜欢上谁。 从炼狱里爬出来的人,最爱的人唯有自己。 * 晚上李文简准时出现在昭蘅的房内。 她蜷缩瑟瑟而眠。 他迅速地按下穴道,助她入眠。 正要离去时,视线落在她枕下的一抹红上。 红色的玛瑙铃铛缠绕在她莹白的指尖。 指尖若雪,玛瑙似梅。 娇妍美丽。 他一眼认出那是宁宛致的东西,以前戴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