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心里忽然充满了不可言说的快乐,摇橹的手不自觉地慢了下来,有点希望林安池大一些,更大一些。 莲叶丛里不时闪过点点火光,那是飞舞的萤火虫。 昭蘅吃完莲子,扭过身子伸手朝着光亮抓了一把,再摊开,掌心里就躺着好几只萤火虫。她想起小时候,奶奶夏天会给她抓很多萤火虫,用纱囊装着,挂在蚊帐里闪闪发光可好看了。 若是给小八做一个萤囊,小姑娘肯定高兴得眉毛都要乱飞了。 昭蘅摸了摸身上,今日出来刚好忘了戴荷包。 她抬头望向星光里的李文简的腰间,柔声问:“殿下,借一下你的荷包。” 李文简看了她一眼,然后扯下腰间的荷包扔到她面前。 昭蘅弯腰捡起那个荷包,正是之前李文简落在长秋殿的那个旧荷包,也不知戴了多久,缝合的线已经磨得毛毛躁躁,边缘料子有些地方也褪了色。 “戴了十年了。”李文简望了一眼,幽幽地说:“之前在国公府,慧娘给我做的。” 入宫之后身边都是牧归他们这样的粗人,根本注意不到他的荷包破旧这样的细枝末节,加之他对日用之物没有太高的要求,无谓新旧,能用就好。 昭蘅将荷包在手中捏了捏,仰起脸看向李文简,唇角扯起一抹笑,两颊上梨涡浅浅:“我给殿下做个新的吧,这个实在太旧了。” 李文简淡淡“哦”了一声,转过脸继续摇橹。 昭蘅将他荷包里的东西掏出来,里头只有一块玉环,她觉得这会儿再爬去船头把玉环递给他太麻烦,便先塞到自己的腰间。 她把抓来的萤火虫全部装入荷包里,很快就装了满满一荷包,系好口子,只留了一个小小的透气孔,萤火中在荷包里飞舞,点点金光闪烁。 船靠了岸,李文简套好船,扶着昭蘅下船。 远方灯火葳蕤,这里寂静得仿佛世外之地。昭蘅牵着他的手,跨了一大步踩到水榭上,木质的地板顿时嘎吱嘎吱作响。 昭蘅跟在李文简身后,往东宫的方向走。池子这一头路旁几乎没有宫灯,只有满天星光铺路,她采了好多莲花,一大捧抱在怀里,将视线遮挡大半,所以走得很慢。 阒然无人的池边,李文简只听得他们的脚步声。他走着回头一望,看到她抱花缓行,每一步都走得小心翼翼。站在原地等她走近。 昭蘅走到他面前,仰脸不解:“殿下怎么不走了?” “给我。”他扭过身,从她怀里接过花。在她怀里还是很大一捧的荷花,落入他臂弯里却又显得没那么大把。 昭蘅微微一愣,她抬眸望了他一眼,他却又转过身继续走了。她垂眸,勾了勾散在耳边的碎发,快步跟上他的步伐。走了没两步,他忽然又停下,这次撇下一小截袖子给她,头也不回地说:“怕黑就拉着。” 昭蘅犹豫了下,还是抬手攥住了他的衣袖,上好的云锦柔软光滑,捏在掌中手感极好。 回到承明殿时,牧归正在殿外等李文简,看到他们回来,立马上去禀报:“殿下,梁先生过来了,在正殿等您。” 李文简点点头,把臂弯里的莲花递给昭蘅,说:“你先回去。” 昭蘅说了声“好”,继续往寝殿走。 林嬷嬷和莲舟正在寝殿内铺床,两人有说有笑,听到脚步声回头望见昭蘅,两人就不说了,莲舟闭着嘴抿笑。 昭蘅诧异:“莲舟,你笑什么?” “没什么!”莲舟否认:“嬷嬷给我讲笑话呢!” 昭蘅没再追问了,让莲舟去找纱布过来。莲舟哒哒地跑开,没一会儿带来纱布和彩线。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