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剩最后几针,今天晚上就能完工。 李文简回来,两个人的视线交汇,昭蘅加快手里的动作。 “还在忙?”李文简问。他语气轻松,唇边始终噙着淡笑。 昭蘅点头:“马上就好。” “你忙你的。”李文简走到书案旁,拿起她白天看的书,在一旁坐下翻阅。 她现在看的是一本英雄传记,是他少年时很爱看的一本,书页边缘写满了批注。 时隔多年再看当初心迹,他不由得被批注中的一些观点逗笑。 将近半个多时辰过去,昭蘅终于完工,她收了最后一针,放下剪掉的针线,慢慢地将荷包在手中捋平。 她缝的这个荷包和上次端午香包的纹饰一样,都是四爪金龙。不过做工比香包好上太多,针脚细腻平整,小金龙栩栩如生。 一阵珠帘轻晃。 昭蘅手握着荷包,缓步朝李文简走来。 她缓步而来,足畔的裙摆摇曳生姿。走到李文简面前,垂眸对李文简笑得绚烂,然后俯下身来,温声低语:“我给殿下系上。” 李文简闻言起身。 昭蘅在他身前蹲下,素指纤纤解下他腰间原本的那枚荷包,将里面的平安扣拿了出来,放入新的荷包里,又将新荷包重新挂到他的腰带上。 金黄色的穗子坠在云锦衣料上,轻轻晃啊晃。 “好看吗?”昭蘅捋了一把垂顺的穗子,抬眸问。 李文简停下来,半侧身望向她。 四目相对,昭蘅先心虚地将目光移开。 “好看。”李文简也移开了目光,什么也没再说,在床榻边坐下。 莲舟在外面禀告沐浴的热水已经备好了,昭蘅这才起身,去梳洗沐浴。 没多久,昭蘅带着沐浴后水涔涔的水汽回来。她长发也洗过,带着满头水香。 莲舟很快取了柔软的盥巾过来,昭蘅伸手自己接过,不用她帮忙,自己用盥巾裹着发,慢慢挤压发丝中的水分。李文简在屋内的时候,莲舟从不多待,挑起珠帘退出去。 清脆的珠帘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随着她的远去,又渐渐归于平静。 李文简靠在美人榻上,手执一册书,瞥了一眼她心不在焉摆弄头发的样子。 等她把头发擦干,天都要亮了。 他放下手中的书,转而夺过她手里的盥巾,抚弄如同泼墨般的三千青丝。 “有劳殿下。”昭蘅侧过脸,微微笑着。 李文简没想到,他竟然也会放着书不看,而去给女子擦头发。 熄了灯,二人躺到床上,李文简缓缓阖上了眼眸。 昭蘅却一直没睡着。 夜风涌动,伴随着淅淅沥沥的雨声,她还在想生孩子的事情。她蹙着眉,努力让动作轻柔,缓慢地转身。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李文简沉沉的声音忽然传来,他也转过身,探了一下她的额头。 昭蘅蹙了蹙眉,慢吞吞地往床里挪了挪:“吵到你了吗?” 一片漆黑里,沉默变得更为漫长。 就在昭蘅以为李文简睡着了,他忽然又开口:“有话想跟我说?” “嗯……”昭蘅放在身侧的手不由攥紧凉被:“今天我看到颖王妃了。” 李文简睁开眼:“嗯,她是个很和善的人。怎么,她为难你了?” “没有。”昭蘅急急解释:“她带着小公子入宫觐见娘娘。” 李文简翻过身,看向身侧的人,床帐内光线晦涩,她露在凉被外的脖颈莹白如雪。 昭蘅轻轻抿唇,温声:“我们是不是……也该生个孩子了?” 李文简闻声愣了下。 昭蘅深吸了口气,双手紧张而又忐忑地揪着被子。 黑暗里的沉默分外难熬。 “好啊。”她听到身旁的人几不可闻地轻笑一声。 旋即,一双手从身后揽住了她的细腰,他的头毫无征兆地嵌入她的脖颈,薄薄的湿气顿时洒在柔嫩的肌肤上。 昭蘅浑身霎时间绷紧,从头发丝到脚趾,无一处不紧蜷。 她刚洗了澡,身上有沐浴之后特有的潮气,裹着泡澡的花香,水涔涔的浅香勾动人的心弦。 他的手掌在她腰间轻轻摩挲,感受到她的身子一寸寸变得僵硬。 “阿蘅。”他的呼吸近在耳畔,这股压迫感,使得昭蘅情不自禁地咬住了下唇,竟连回应他的嗓音都被吞没殆尽。 “不是要生孩子?你抖什么?”李文简捏了一下她红透的耳垂,低声问,声线里藏着两分戏谑。 昭蘅抖得厉害,指尖渐渐发白:“我、我没有。” 她安静地卧在他怀里,闭着眼睛,一副乖顺地模样。可是她等了很久,也没有等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