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路倒不辛苦, 过去随军日行三百里也不在话下。以前并不觉得难捱, 如今却不一样, 只想早些回家。”他冰凉的脸颊在她脸侧轻蹭了几下。 他话说三分,半含半露却又那么动人。 昭蘅踮起脚,将他搂得更紧。 站在身前的男人在她怔楞时,便已经跨步上前,一手按着她的后脑,一手抬起她利落的下颌,轻轻吻她发红的眼睛。 男人的气息裹着寒凉的风雪扑面而来,带着无法克制的情切。 恰在这时,屋外忽然一阵轻盈的脚步声。 脚步声慢慢逼近,拥抱着的两人理智回笼。李文简松开昭蘅,捧着她的脸,眼前的姑娘闭着眼睛,眼睫颤颤地慢慢睁开,眼神迷乱。雪白柔软的寝衣被她揉得松松垮垮,脖子上被他吮红一块,像层层落雪上飘着的红梅花瓣。 李文简的心跳得很快,那些翻滚在骨子里的思念像是岩浆般灼烧着他,他几乎快要克制不住继续下去。 “主子,您唤我?”莲舟的声音从外面传来。 昭蘅睁开了眼,望着李文简。她双腿发软,浑身酥得厉害,扶着他的手臂斜斜地靠着他微凉的身躯,缓了下呼吸,方才出声道:“吩咐膳房,准备些吃食,殿下回来了。” 她说着又看了李文简一眼,他深浓如墨的眼睛盯着她,似是不满意她让旁人打断这温存时光。 莲舟的脚步声再次消失在廊外,昭蘅轻柔抚了抚他的脊背:“殿下满身风雪,我先去准备热水给你沐浴更衣。” 他口中说好,动作却依然如故,又抱了她好一阵才放开。 看着昭蘅离去的背影,李文简情不自禁地浮起笑意。想起方才二人的亲密,他耳尖渐渐发热,下意识便摸了摸微微发烫的耳朵。 分明已经过了情动如山的年纪,却偏偏还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捧着她的脸肆意欺负时,哪还有半分冷静自持?活脱脱是遇到小羔羊的狼崽子。 李文简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么儿女情长的一天。 他为了早日回来,连着今日在军中研究布防,回来的路上,原本五六日的路程,实情是只用了三日。就是心里惦念着,惦念着家中温软的枕边人,惦念着可亲的父母,连长途奔袭也无所畏惧,浑身有用不完的力量。 回宫前他已经纵马疾驰了几个时辰,到底不是泥塑铁身,他按了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走到榻边,旋即目光一顿,落在桌面的纸笔上。 铺陈开来的梅花笺上,一手漂亮的簪花小楷只写下几个字—— 殿下见信如晤。 字迹还未干透,在昏黄的灯光下油墨泛着黑亮光泽。 应该是刚写不久。 李文简心情舒展,忽的便想明白了,原来在这个万家灯火团圆的日子里,她也惦念着自己。吃过团圆饭,放过烟火,回到属于他们的小窝,铺开信纸,慢腾腾地磨墨,给他写一封长长的信。 只不过他突然回来打断了她,她匆匆撂下笔,笔尖的墨汁坠下去,滴落成偌大的墨点。 她会跟自己说什么呢? 李文简忍不住想,是想跟自己拜年吗?或是如往常一般叙说这些日子的琐事。 他将信纸抚平,拿起被她搁放的笔,在她的字迹后面添了一行小字。 ——无一日不思之念之。 刚刚落笔,昭蘅就打起珠帘往屋里走来了。 昭蘅先是走到柜子前,拿出他的寝衣和簇新的棉巾,这才迈着懒懒散散的步子朝李文简走去。 “殿下。”她俯下身来,散乱的长发垂下,擦过李文简的耳朵滑落下去,搭在李文简的筋骨分明的手背上。 从昭蘅打起帘子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