涌起一阵阵痒意,忍不住掩唇轻咳了起来。 他挺直的脊背弯了下来,手掌扶着桌子支撑着身子,不停地咳,仿佛肺都要炸了一般,剧烈地咳到最后,他松开手,掌心一片殷红。 他好像变得有些恍惚,头疼来得很突然,神思不清的一瞬,他踉跄退了几步。 “殿下。” 昭蘅推门进书房,便看到他身形摇晃欲坠,急忙跑上前去扶他。李文简抵在昭蘅的肩上,他勉强站定,墨发被风吹得凌乱,他几乎连自己的声音都要听不清:“子、子韧。” * 收到王延鹤的信报后,京城中大雪纷飞。 李文简翌日醒来,胸口剧痛难忍。昭蘅红着眼睛坐在床边,搭在膝上的手颤了颤,一点一点抬起来,她小心翼翼地向李文简伸出手,指腹落在他的脸庞,将他脸侧被汗水打湿的头发,哽声问:“你醒了?” “你没睡?”李文简看着她熬得满是血丝的眼睛,声音沙哑地问。 她把手从被子底下转过去,握住他宽大的手掌,轻声说:“太医说你急火攻心晕了,不知什么时候会醒。我怕你醒来不舍得叫我,宁肯自己忍着难受。” “我想陪着你,能坐在这里陪你就是件很开心的事情。” 她永远都是这样,这样温柔而又坚定地安抚着他的伤口,她从不吝惜她的爱意,让他知道,自己在她眼中是那么重要的存在。 她的每一个字都深深烙在李文简的心上,可是头还是忍不住的疼,闹翻里时而浮乌蛇岭下那场鏖战的惨景,时而浮现子韧带血的脸,刺激得他呼吸困难。 他的指节逐渐收紧,紧紧攥着她柔软的手,像濒死的人攥住救命浮萍。 “你不要担心。”昭蘅的声音变得那么轻柔:“我给宁将军去了信报,让他先去支援,无论如何都要救下二殿下。” “我犯了大罪,仿冒你的字迹,偷盖你的印鉴。要是被人发现,就惨了。” “你就是我,我也是你。”他的声音还有几分虚弱:“我们是夫妻……” 昭蘅注意到他额角冒出轻微的细汗,他的脸色似乎也更为苍白。徐太医说他骤然吐血晕厥,身体需要慢慢休养。她便不再让他说话了,抽出手将被子四角都压实:“你再睡会儿,我让膳房给你熬些鸡汤,等你醒了再用。” 她认认真真看着他的脸,淡薄的灯光洒在他脸上,面容被照得有几分昏黄的脆弱。 昭蘅的声音极其温柔,李文简神情微动。 他还是不要让她这么担心,这样对她、对孩子都不好。 他努力地向她挤出一抹笑,说:“你陪我睡会儿。” 昭蘅犹豫片刻,她不想睡,现下他病得这么厉害,她应该帮他分担些许。 可是看到他苍白着嘴唇挤笑的模样,她的心就跟有细细密密的针在扎一样,拒绝的话就说不出来。 “好。” 她踢了脚上的鞋子,慢慢放下床帐,褪下外袍躺在他身旁。 李文简翻过身长臂一揽,将她抱在怀里,就闭上眼睛。 李文简怀中很温暖,夜深雪静,她原本打算靠着眯一会儿,等他睡了再起来,却没想到一觉再睡醒已是天亮。 近晌午的时辰,昭蘅才慢悠悠醒来。她望着绣满石榴花的帐顶,忽然想起睡前发生的事情,她猛地侧身看向枕边,望着空荡荡的另外半边床,她陡然睁大了眼睛。 匆匆忙忙起身,披上衣服走出房门。莲舟一大早就在门前等着了,看到昭蘅出来,她迎上前去:“您醒啦?”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