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么惯坏的么?” 后来的噩运应验了阎秀君的话。苏拉七岁的时候,苏海跃去接苏拉放学,走过榴河大堤,看见堤下有两个孩童溺水。苏海跃跳了下去,救起了一个孩子,又返回去救另一个,就再也没上岸。 县城里遂传言,江世敏克死了父亲,又克死了丈夫。她原本人缘就不好,从前别人给她三分薄面,是看在苏海跃的份上,苏海跃一死,指指点点的声音就更多了。 那时,县城里已经有一些去鹤市打工淘金的人,回来的时候都戴着大金表、金链子和锃亮的皮包。 羡慕他们的人多,但真正敢跟着去的很少,远方的诱惑抵不过对未知的恐惧,据去了鹤市的男人都变坏了,女人都成了有钱人的二奶。 江世敏不怕这些闲言碎语,她决定去南方打工。 江世敏不可能带着苏拉走,遂把苏拉托给了苏海飞和阎秀君。那时苏海飞也有了自己的儿子苏伟,比苏拉小一岁。 “那女人走的时候,头也不回。苏拉也不哭,好像走的那个不是她妈,是个陌生人。这一对母女,心狠得像一对母狼。” “江世敏打工这么多年,只回去看过苏拉一次。后来,她也不知使了什么手段,嫁了个大老板,攀了高枝,干脆就不要女儿了。我们两口子把苏拉当自己闺女养,供她念书,养到十六岁,她招呼也不打,偷了家里的钱,坐火车跑了。” “苏拉到了我家,我们好菜好饭供着她,她一点都不感恩,还欺负我儿子。一说她,她就往外跑,整宿整宿不回家。也不知道在外面认识了什么乱七八糟的人,就学坏了。上高中的时候,也不知是得罪了哪个□□大哥,她吓得不敢上学,竟然偷着跑到鹤市。到了鹤市,还在江世敏面前诬陷我们打她。” 苏海飞说到激动处,恨恨地一拍桌子。 “天地良心,我要打过她一巴掌,不是亲娘养的!” 林渡沉默地听着。 这时,牛肉锅已经开了两次。苏海飞停下愤怒的控诉,把锅里涮熟的肉片全倒进碗里,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林渡突然问: “我有几个问题。” “江世敏把女儿托付给你们,她给你们寄钱吗?” 苏海飞的动作顿住。半晌,他咽下嘴里的肉,溅着唾沫星子说: “钱……当然是有的。但是养个孩子,就是个无底洞,多少钱也不够啊!” 林渡又认真地问: “江世敏离开榴城的时候,把苏拉塞给你,你为什么不拒绝呢?” “我心软啊!那娘俩商量好的,当娘的放着炮仗,满街夸我仗义,要替她养闺女,小丫头发了疯一样,跪在门口,她妈走了她也不跟,就黏上我们家了……” 苏海飞蓦地住口,重新想了想,不耐烦地一挥手: “她们就是欺负老实人!” 林渡似乎对他的话全盘采信。 “那您这么大年纪了,怎么不在老家享福,还跑来鹤市打工?” “我那老婆子年纪大了就絮叨,我不爱在家伺候,出来躲清净。” “是这样……” 苏海飞又吃了两盘肉,抽出纸巾擦了擦油嘴,然后拍拍林渡的肩膀。 “年轻人,叔也算你的长辈,劝你一句。男人娶老婆一定要慎重。我那哥哥,心善,脾气好,有文化,就是娶了个不安分的老婆,这辈子,毁了。” 林渡爱笑的双眸逐渐失去了暖意。 他轻轻点头: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