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回手,在姚氏还没反应过来时,拉着微愣的阿蛮,微微一笑。 “快跑!” 阿蛮也反应过来,和黛争一起跑的飞快,就连身后姚氏的叫骂声也快听不见。 回了自家,阿蛮还在为她打抱不平,“她真是疯了,居然这么骂娘子,辱娘子的清白!当初也是她求着娘子收留芜娘,现在就是过河拆桥……呀,我会用过河拆桥这个成语了!” 黛争摇摇头,说无事,羊头镇算是燕朝和其他游牧民族的接壤处,民风十分开放,同时也十分粗野,她以前在汝城也不是没听过更难听的,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就行,记在心里反而自己难受,更助了他人气焰。 “娘子就是太好心了,好心没好报,以后千万别再去了……”阿蛮小大人似的抱着双臂给她出主意,“刚刚那一巴掌打的也太轻了些,要是阿兄在肯定——阿兄!你来啦!” 说阿兄,阿蛮的阿兄就到了。 阿蛮的兄长比黛争还小上个四岁,淡色的长发尽数披在肩上,取了几绺变成小辫,皮肤看上去比黛争还要白皙,可以清楚的看到脸上的雀斑,一双绿眼深邃,正弯腰抱起冲他跑来的阿蛮。 “你刚刚在说什么呢?我还没进来就听见你在说,人家黛娘子可一句话都没说。” 他笑起来时,脸上的雀斑跟着他一起生动地跃动。 阿蛮赶紧把今日的事告诉他,只见少年沉下脸,黑的跟锅底似的,咬牙道:“姚氏这骚……” 想到黛争在,又乖巧起来,问她:“需不需要我为你报仇?我最近不跑商了,族中见我有跑商的经验,又年轻,让我跟着节度使手下做事,现在不忙,最近都可以留在羊头镇。” “要把不上学的学生的父母打一顿,好让大家都不来我这读书了吗?” 黛争拿起扫帚扫着又飘下来的柳絮,“多大点事,不来就不来吧。” “可你不是这样的人,怎么能让她瞎说!” 少年觉得黛争总是这样,太不与他们计较了,可在羊头镇,不计较怎么能生存下去。 忽闻一团不听话的柳絮落在黛争的额角,少年下意识去捉,可风一吹,柳絮又调皮地落在黛争的鼻尖上。 他带着粗茧的手指覆盖在黛争的鼻尖,让黛争不由得轻蹙眉头,如一副淡漠的水墨画,是少年生长的羊头镇中不可多得的新风景。 “对不住,你这有柳絮,我帮你捉下来了。” 少年的脸不禁红起来,斜眼看到阿蛮正捂着嘴笑他。 他觉得这样的自己好没男子气概,又强装镇定,说点别的话:“我从商队的哥哥们说,燕朝的皇帝换人了。” 少年的汉语比阿蛮好上一些但有限,“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我就听说是原本的太子换成了另外的人,那个人就登基了,不过他好像挺好的,是个明君。给我们这些外来商队很多好处,今年挣了好多钱哩。但我也听说,他私下的脾气非常不好,杀人如麻,是个暴戾的人,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总之是个奇怪的皇帝……” 黛争眨了眨眼睛,他果然还是活了下来。 真是祸害遗千年。 三年内她鲜少听见傅兰萧的消息,由这位少年说出来,那或许就已经是传了一遍又一遍,已经变了味道的事情了。 她现在隔得他十万八千里,他们可能也再也不会相见了。 黛争的心便重新回归于柳絮上了,说:“换人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