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屏住呼吸,伸手去摸旁边的床被。 是空的,凉的。 他心里猛地一沉,像是突然坠入万丈悬崖。 他转头去看,李暄没有躺在他身边。 不在。 真的是梦吗?是梦? 下一秒,卫生间里突然传来咣当一声惊响,听着像是什么玻璃瓶落地的声音。 苏幸川愣了几秒,然后直接冲进卫生间。 李暄正蹲在地上捡玻璃碎片。 穿着他的睡衣,头发乱蓬蓬的。 看到苏幸川冲进来,他吓了一跳,抬头时惊魂未定,眼睛睁得溜圆。 苏幸川的呼吸尚未平稳,胸膛剧烈起伏着,偏偏他的身材又高大,凶神恶煞地挡在卫生间门口,好像下一秒就要气势汹汹地质问。 李暄一时间忘了平日里伪装出来的冷淡,下意识撅起嘴,带了点微不可查的委屈。 “是你没拧好盖子,不是我……” 和以前一样无赖,犯了错就把责任往苏幸川身上推。 苏幸川松了口气。 怎么形容苏幸川这一刻的感受呢?悬着的心稳稳当当地落在棉花上,兴奋、狂喜、劫后余生的庆幸像雨点一样朝他砸过来。 失而复得,久别重逢。 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是幸运的。 李暄缓缓起身,把还剩半截的面霜瓶子放在水池边,小声嘟囔:“我赔给你。” 他做错事时底气不足,说话就很小声。 苏幸川倚在门边,故意逗他:“好啊,我记得这一瓶一千多。” “一千多就一千多。” 作为富三代的小李医生才无所谓。 他准备挤开苏幸川走出卫生间,可是苏幸川没有放过他,肩膀稳如磐石,李暄根本走不出去。卫生间里弥漫着面霜的香味,李暄穿着苏幸川的棉质睡衣,宽大了些,袖口遮着手指,苏幸川看得心软,总觉得他们不该是现在这样的关系,应该是相守多年的爱侣才对。 “还记得昨晚发生的事吗?”他突然问。 李暄愣住。 苏幸川故意低头望向李暄的领口,语气恶劣:“小李医生,你还是和以前一样黏人,一直缠着我,还一个劲往我怀里钻。” 李暄的脸色一下子白了。 “还喊我老公。” 李暄藏在袖子里的手猛地握成拳头,他怒道:“不准说了!闭嘴!” “昨晚为什么一个人去酒吧买醉?” 李暄下意识躲避苏幸川的目光,他绷着脸说:“不关你的事,我也没让你来接我。” “好心没好报啊,和当初一样。” 李暄听不得苏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