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苏幸川停在他面前。 李暄缓缓抬起头,眼圈通红。 重逢至今,这是他第一次在苏幸川面前卸下冷漠的伪装,露出他的本性。 苏幸川不懂他在委屈什么,但还是心疼,蹲在李暄面前,抬起手,用指腹去擦他的眼泪。 李暄终究还是忍不住,哽咽着问他:“苏幸川,你现在真的只喜欢男人了吗?” 所以李暄并不独特,并不重要,换作任何一个王暄陈暄,只要会撒娇、主动一点、嗲一点,都能让苏幸川动心开窍。苏幸川天生就喜欢男人,李暄只是一个在关键时间节点出现的路人,之后苏幸川的人生都和他无关。 李暄不愿面对这个事实。 “你只关心这个吗?”苏幸川实在无奈。 李暄把公文包扔给苏幸川,哭着说:“是,我就是在乎这个!我才不管你现在喜不喜欢我,我只想知道我当初对你来说有多重要,我只在乎我自己,我就是自私自利无理取闹!” 他起身就要离开,两只手紧攥着袖口,他期待苏幸川开口,又害怕听到答案。 他往前走,小腿沉如灌铅。 下一秒,他听见苏幸川说:“重要。” 眼泪夺眶而出。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李暄并没有感到愉悦,反而感到一种更深的无望。当初是重要的,现在呢?现在早已被人取代。 他还有机会吗?他还能争取吗? 李暄猝然握紧拳头。 苏幸川看着李暄快步离去的背影,颓然自语:“真的很重要。” 重要到明明那么生你的气,明明前二十年都没考虑过喜欢男生,明明当初理智一而再再而三地告诉自己,不要轻易选择一条难走的路,但还是,不受控制地,喜欢上了你。 * * 七年前于清澜曾经对苏幸川说:“你完了,苏幸川,你没发现你对那个男孩太上心了吗?” 苏幸川无所谓地说:“是吗?没有吧。” 他一直把李暄当成一个奇怪又娇气的小孩,直到那天中午,炎炎夏日但有凉风吹拂的树林,李暄倾身过来,在他的脸上印了一个吻。 霎时间风止林静,万物停歇。 当晚,苏幸川经历了二十年人生里第一次彻夜难眠,他高考前一晚都没这么焦虑。 虽然他不是第一次接触同性恋,以前也遇到过性格偏女性化的男孩,有传闻说那个男孩喜欢男生,但他从来在意过,也从不觉得这个群体和他有什么关系,直到—— 李暄柔软温热的嘴唇贴上他的脸。 苏幸川深吸了一口气。 他捂住额头,想清空记忆,可越是想清空,记忆越是清晰。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