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喻明避开他的眼神,单手架在扶手上,看向窗外簌簌飘落的雪花。 汽车再次启动,在车与风的相对运动下,雪花被汽车甩到后面,拉成一条条斜线。 眼见快要到家了,程向黎不想把事情弄僵,妥协道:“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就我付一半钱吧。还是那个卡号,转六万就行。” 其实这已经不是他们第一次算钱了。上次达克生病,程向黎也帮他垫了一万多的医药费。等宋喻明忙完,说要还钱的时候,程向黎爽快地给了他银行卡号。 有来有往,渭泾分明。 这次本该也是如此——说到底还是心态变了。 宋喻明应了一声,看着眼前熟悉的房子,开门和他说再见。 程向黎没再说什么,宋喻明也没有挽留。今天发生了这么多事,本以为能在程向黎这里得到一点安慰,结果反倒节外生枝,弄得不欢而散。 宋喻明走到日历前,看了眼用笔圈出的日期。还有一周时间,就要到自己的32岁生日了。 而立之年是一个不上不下年纪,评职称、恋爱、结婚……许多问题接踵而至。 在这样的大环境里,宋喻明也会感到焦虑。 他会因为没法入编制,工作量和待遇不成正比,副高职称遥遥无期而感到迷茫。 也会因为迟迟没有敲定的婚事,成为许多上流家庭中意的对象,设法推辞相亲而心生疲倦。 尽管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宋喻明依然看不到自己的未来。是留在这里还是回澳洲继续做医生;是和喜欢的人举案齐眉,还是在婚后过上同床异梦的生活? 这些疑问,宋喻明没法独自作答。一直在找的答题人似乎已经出现了,但能交出一份怎样的答卷,要等多久,宋喻明还是说不清。 “喵——”达克不知什么时候跑了过来,扒拉着他的裤腿,黏糊糊地叫了一声,叼起了身边的球。 “我今天太累了,没空陪你玩了。”宋喻明把它抱起来,躺进沙发里,摸着小猫柔软的肚皮,幸福地吸了口猫。 不过他还是失眠了。直到凌晨,宋喻明依然没有睡意,穿好衣服,走到卧室外的露台上抽烟。 雪下到半夜就停了,地上没有积起来,只剩下一滩滩水渍。 宋喻明倚在栏杆上,点着烟吸了几口,看到指尖明灭的火苗,突然想起上周的消防安全宣传,想起那些在意外中支离破碎的家庭。 ——不知怎么,感觉有些讽刺。 他清了清嗓子,摁灭烟头,接了杯水漱口,站在窗边看向夜色中徐徐流动的龙江。 第二天早上,他在医院的atm机上,把六万块钱打了过去。 程向黎收到钱后,回了一句“收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