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想解释的样子,就像所有以前的时候一样,她以这种笃定的认知,在心里是这么高高在上的、轻蔑不屑地看着这个年少又性情天真软弱的小师妹。 但是下一秒,她的得意被狠狠打碎了。 “不是我不想给你活路。”蔚韵婷听见少女沙哑的声音:“只是你什么都想要,想要爱,想要权力,又想要名誉师门与后路,想要的太多,心肠却太窄,容不下,得不到,就怨恨。” 像一把重锤砸在头顶,蔚韵婷一瞬间没反应过来这是从衡明朝嘴里说出来的话。 蔚韵婷不敢相信:“你说什么?” 衡明朝没有看蔚韵婷,她抱着竹筒,借着温度慰贴着手心,不想再说什么难听的话。 这毕竟是照顾了她两百年的师姐,是苍掌门挂念的弟子,苍掌门一生为昆仑为乾坤,牺牲性命救醒了师尊,让她能再见师尊最后一面,她始终记在心里。 “别提我师尊。”阿朝说:“你可以怨恨我,但你的师尊、我的师尊,他们是为昆仑而死的大英雄,这些纠缠的小情小爱不配玷污他们逝去的英灵。” 蔚韵婷的脸色骤变。 阿朝抱着竹筒,站起来打算离开。 蔚韵婷气得全身哆嗦,她看着衡明朝的背影,一股怒火与妒恨猛地冲上头顶。 凭什么她永远能这么清高?!好像全世界只有她是对的!她是干净的!其他谁都不如她!其他所有人全是卑劣小人!凡夫俗子! 蔚韵婷猛地站起来:“你要去褚宅吗?要去找褚无咎吗?” “有时候我真是羡慕你,怎么能有这样厚的脸皮呢?你知道他为什么要从琅琊密境拿无患草吗,因为他想解掉与你的情蛊,他想摆脱你,想解除与你的婚约。”蔚韵婷笑:“听说是你在院子里拿着喇叭向他逼婚,逼他娶你;现在你已经看见了我们的情谊,竟还不死心,还想去找他,你可知道,刚刚他送我离开,现在腰间还悬着我亲手为他挂上的香囊。” “如果我是你,我绝不会如此没脸没皮地纠缠一个男人。”蔚韵婷忽然声音软下来,哀求说:“明朝师妹,算师姐求求你,师姐求求你,你放过他吧,你知不知道他一直因为你满腹怨戾又无法摆脱,他因为你扭曲、痛苦,你不是爱他吗?如果你真的爱他,你就解除情蛊吧,成全我们吧,让他能无后顾之忧地去做三界共主,统御四海、镇压妖魔,我必定全心全意陪伴他、辅佐他,而你可以继续做你的昆仑掌门,这不是最好的安排吗?” 阿朝的脚步渐渐顿住。 她说:“我没有‘相思引’的解药。” “这世上从没有解不掉的蛊。”已经说到这里,蔚韵婷索性破罐子破摔,冷笑:“你的师尊是衡师伯,血罗刹那时也喜欢你,你在曾经天底下最强大的两个至尊者身边待过,他们怎么可能半点口风不露给你,不过是你不愿意去做罢了。” 好吧,她就知道说了也没人信。 阿朝摇了摇头,重新走了。 “明朝师妹…衡明朝——” 阿朝没有回头,她慢慢沿着街往前走。 气氛沉闷到长生珠都没敢开喷褚无咎祖宗十八代。 长生珠母鸡状窝在她肩膀,瞅了瞅她,又瞅了瞅她,才小声说:“你要去找褚无咎吗?” 阿朝摇头,说:“蔚师姐今天离开,我现在去,他必定会疑心我发现了什么。” 长生珠呆住,不敢置信:“你啥意思?你不是去找他算账吗?!” 阿朝抬起头,看着夜空。 “我知道蔚师姐说了很多假话。”她说:“但我更知道,她说的有些话是真的。” 褚无咎也许不是不喜欢她,可喜欢她,只让他感到扭曲而疼痛。 他是一个极傲慢的人,他希望自己无坚不摧、无所束缚,希望御极寰宇至高无上,希望有一位温柔贤淑、事事以他为先的夫人,那是他少年时代就给自己立下的未来,是他一直视为自己应该且必当达到的成就。 可她永远也变不成那样的妻子,她就是这样一个人,她注定总会因为各种各样的责任与使命而把他往后放,从前是,未来也是,总要让他被迫妥协与退让。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