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外面传来一道轻轻的叩门声,她撑着床榻坐起来,掀开床幔问:“谁啊?” “我。”严梦舟的声音传来,很轻。 施绵面色一红,放下床幔躺了回去,锦被上扯,严实地盖到脖颈下。听见房门被推开,她又伸出手将床幔拉开一条小缝。 她知道严梦舟是来做什么的,屋中烛盏被吹灭了,也不会觉得害怕。 这晚的月亮如玉盘,清凉月色渗透紧闭的窗扉将屋子朦胧照亮。 床幔外坐下一个人影。 房间很陌生,人影很熟悉。 “把药给我。”严梦舟道。 施绵翻翻身从枕下掏出药瓶,帐中很黑,她拿的时候不慎碰落了瓶塞,捡起后心中冒出个坏主意,趁着严梦舟看不见床帐里面,悄悄倒出一颗药,然后才把药瓶从帘缝递出去。 严梦舟接过,问:“不就放在枕头底下吗?怎么这么久才拿出来?” 太熟悉了就是这点不好,想做点小动作,很容易被对方发现。施绵小声道:“太黑了,不小心碰落了瓶塞。” 严梦舟信了,借着月光数起里面的药。 施绵从帘缝中偷看他,发现和晚膳那会儿比,他又换了一身衣裳。这一日,他换了整整三件。 她直接问出了声。 严梦舟冷冷道:“家大业大,衣裳多到穿不完,想换就换了。” 施绵眼睛转啊转,没有揭穿他。 实际是严梦舟晚间练剑,明知离得远不会被闻见汗水味道,一想到街上那事,在来看施绵之前,没忍住重新沐浴更衣。 他很快将一瓶药数完,声音严厉起来,“怎么少了一粒?” 背着光,施绵不知他什么表情,仅从他声音中听出不悦。她双手搭在胸前,左手心里抓着的就是那颗缺失的药。 就缺了这一粒,他都发现了,记得这样清楚呢…… 脸上的热气让施绵无法大声说话,她声音轻似呢喃:“不知道啊……我昨晚今晚各吃了两粒,没有多吃的。” 严梦舟往帘帐中瞟了眼,只能看见一道微弱的、短短的光打在锦被上。 他知道施绵不会拿自己的身体胡闹,语气缓和,猜测道:“或许是方才瓶塞开了滚落了一颗,明日早起记得在榻上找一找。” 帘帐小缝中探入一只手,手中抓着施绵的药瓶。施绵接过,指尖与严梦舟触碰了一下,迅速收回,应道:“知道了。” 倒出的那粒药她没敢放进去,挨着药瓶一起塞入枕下。 严梦舟数落她:“让菁娘知晓了,以后绝不会再让你自己保管。” 施绵悄悄摸摸自己的脸,不接他这句话,问:“你要守着我吗?不睡觉,明日你会不会犯困吗?” 严梦舟语气平平:“睡你的吧。” 施绵鼓鼓腮帮子,翻了个身合上眼,没多久就睡了过去。 次日大早,施绵醒来,屋中只有她一人了。她坐起来翻出枕下药瓶和那单独的一粒药,犹豫了下,嫌弃地没把它放进去。 这日要回小叠池,上了马车就不会见到外人,于是她换上鲜亮的衣裙,让侍女给她梳了个漂亮的发髻。 到了厅中一看,三人中只有十三还穿着旧衣。 十三鼻子一哼,嫌弃道:“假干净。” 两人对他的话充耳不闻,严梦舟直接问起施绵那颗药的事,得到肯定回答才安心。 用膳后,侍女已将采买的东西送上马车,施绵在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