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剩下严梦舟与后方不远不近跟着的贵叔。 施绵前后望望,觉得这也能算得上是两人独处了,往后仰头问严梦舟:“那个手上有疤的侍卫,我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脸上有疤的,你也该眼熟。” 施绵回忆了下,是有个侍卫脸上有疤,从眼下斜跨鼻梁,疤痕很深,几乎将整张脸一分为二,破坏了整体性,她实在认不出来。 她摇头,头上挽起的鬓发与纷杂的发饰差点扎到严梦舟嘴唇与下巴。 他空出一只手轻压施绵的后脑,道:“袁先生的两个孙子。” 施绵惊讶扭头。 谁都知道名满天下的袁正庭的子孙,个个文不成武不就,全是废物。 严梦舟道:“的确是废物,初到沧州时白天夜里都在哭,走失雪山被困三日,回来后军法处置,又在身上各自挨了三五刀,过了整整三个月方才振作起来。一个箭法精妙,一个擅军需调配统管,现今都在王府当差。” 施绵听完静了会儿,忽然去掀他袖口。 严梦舟猜出她是想看自己身上有没有疤痕,简略道:“只有小伤痕,用过药了,不留疤。” 他娶回来的妻子娇娇嫩嫩,自己身上太糙就配不起她了。在那种环境中很难不受伤,于是严梦舟特意找了药膏,每日都在抹药,想要尽量把疤痕去掉。 “我不想提过去的事情。”严梦舟按住还在动的施绵,见她不再纠缠,转移话题道,“他二人以后或许会随你我去往荆州。” “荆州?”施绵想起来了,荆州在严梦舟的封地范围内。自十六岁起,他就时不时去荆州待上一段时日。那时施绵没多想过其中原由,现在才明白过来。 施绵只在书上看见过这个地名,偏南,多江河,土地肥沃。 “荆州距离京城有多远?” “骑马少说也要十余日。” 施绵瞬间露了笑,道:“那咱们快点成亲吧,成亲后就去荆州,再也不回来了。” 严梦舟也是这样想的,捏着她的手点头。 施绵对京城没有半分留恋,舍不得的只有状元镇上的小叠池。但那是死物,与之相比起来,人才是最重要的。 等他们获得了自由,带着贵叔与菁娘去了荆州,若东林大夫愿意同往,那里将会是另一个小叠池。 这种事情想着是很美好的,做起来困难重重,光是景明帝会不会答应放严梦舟离京,就是一个难题。 毕竟已封王和成亲的皇子不止严梦舟一个,除了身体有残缺的三皇子,目前并无其他皇子得以安居封地。上一代的王爷中,能在封地生活的,也仅有黔安王一个。 施绵心中思量了会儿,不知不觉问出了口:“成亲后咱们能顺利去封地吗?” “能,有机会的。”严梦舟回答着,驱使马儿跑得更快。 趁着风呼呼从身边吹过,他低下头,在施绵耳边轻轻说道:“等一个机会……一个……的机会……” 最中间的几个字被风声模糊,施绵听得不是很真切,费了点精神捕捉到后,猛然转头,惊得杏眼睖睁。 严梦舟单手持着缰绳,微微低头,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脸转向了前方。 他们带的侍卫皆是精良,在施芝华的车马行至偏僻山路,前后无人时,轻而易举将人拿下。严梦舟与施绵抵达,主子下人已经全被蒙眼绑在一个破庙里。 十三摩拳擦掌想给施家这两人也扎上几针,被驳回后有点不高兴,指着施绵道:“你心神不宁个什么?别跟我说是发了大善心要忍辱求全,与京城施家同进退了啊!” 施绵拍拍脸颊将脑子里扰乱心神的事情清除,道:“没有,我在想怎么开口……” “什么怎么开口?你们全都闭嘴,我来问!”十三天不怕地不怕,主动揽活。 这倒是正好,严梦舟与施芝华见过,易被听出声音。施绵则是他日回府还要与施芝华见面,麻烦能免则免。 先审问的是施芝华,刚松了口,他就高声道:“钱财均在车厢夹板下,我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