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十三搭狗窝时很用心,狗窝很结实,没伤着狗……” 外面的声响使得内室中的小夫妻不约而同地噤了声,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放轻了。 菁娘与贵叔确认了黄狗无碍,脚步声向着隔壁厢房走去,拖沓几声,停在了施绵的房门口。 贵叔问:“怎么了?” 菁娘叹了声气,道:“今夜雨大风急,不知小姐冷不冷,有没有踢褥子……” 贵叔的声音压得很低,“不是有十四在吗……” “我知道,我就是心里不踏实……”菁娘的声音含糊不清,并不明说为什么不踏实。 贵叔也哑了声,过了会儿,菁娘道:“行了,回屋吧。” 二人的脚步声从房门口离开,直到隔壁传来房门合上的声响,内室仍静悄悄的。 好半晌,施绵与严梦舟均未出声。 这一意外让严梦舟心头浮动着的燥热褪下了几分,他沉下心来,去揣测菁娘所说的不踏实。 菁娘的不踏实全部来源于施绵,是今夜他与施绵同榻,使得菁娘不踏实了。因为两人的婚事尚未能得到他血亲的认可,一旦事情有变,吃亏的人只能是施绵。 严梦舟欲转身面向施绵,施绵的手紧压在他心口,不让他转身。 “你对皇帝皇后的感情,是你的私人事情,我不会插手。但你要做什么事情总要让我知道的,我不想再从别人口中得知我夫婿受伤了。” 严梦舟理亏,轻“嗯”一声。 施绵脸贴着他的背,又问:“你确定严侯倒戈后,锦川王会动手吗?” 严梦舟隔了会儿才沉声道:“老道士十多年前是辰王麾下的谋士,燕王于行宫避暑、先帝突发重病,都是他的谋划,就连串通贼寇拦截燕王都在他的计划之中。辰王逼宫,派他来率领贼寇阻拦燕王,不料燕王抛弃了妻儿直奔京去,贼寇见识短浅,擒住我这个皇孙后再听令于他,错失活捉燕王妃与皇长孙的最佳时机。” 后面就没什么可说的了,辰王伏诛,老道士于心不忍,将年幼的严梦舟从贼寇中偷偷带走了。 施绵听得怔怔的,一面想着曾经的燕王、燕王妃的确不配为人父母,另一面惊诧于老道士的身份。 原来将严梦舟养大的人,也可以说是害他沦落至此的祸首。 “他劝我争抢皇位,我让他去找叶承云。”其中多少争执与分歧,被严梦舟一句话概括,他接着道,“他已经谋反过一次了,会帮助叶承云复刻一次更完美的谋反,你我只需要等待时机。” 施绵在心中将这些事梳理清楚后,轻拢眉心,毅然道:“等雨停了,我去严侯府吊唁严狄。” 察觉到严梦舟身躯绷紧,她解释道:“去吊唁的人很多,我跟着黔安王妃和明珠一起,再带着十三与贵叔,不会给严侯动手的机会。直接激怒了他,让他尽快投靠锦川王。” 严侯越早与锦川王合作,京中越早变天,他们才能更快地脱离景明帝与严皇后的控制,早日离京。 “不必,他已经忍无可忍了。”严梦舟在黑夜中凝眸,缓缓沉吟道,“至多一个月京中必有变故……三个月内,我必带你以楚湘王妃的身份回封地。” “好。”施绵回答得很轻松,实则心中仍有许多疑虑。 锦川王在严侯的配合下逼宫,严梦舟是站在锦川王这边,还是站在太子那边?最后登基的人能安心放他们离开吗? 诸如此类的问题还有很多,光靠想,是得不到回答的。 也许严梦舟自己也在思考这些问题呢? 说完这些,两人都很久未再出声。 雨声响在屋顶,响在窗外,也响在施绵的枕下,她睡不着,感觉后背凉飕飕的,开始想念严梦舟的怀抱。他身上热,能把自己抱得严严实实,一点不受凉气侵扰。 可她又决心要给严梦舟一个教训,不准他来碰自己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