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傩母, 身旁围绕着戴小孩面具的护僮侲子,又各有戴鬼怪面具的人,游行时便要打这些鬼怪。 此时有一个正在挨打。 林卫隺搭腔取笑道:“明明是个长舌鬼。” 林却意:“无常鬼!” 林卫隺:“长舌鬼!” 两人争辩不下, 要林妙意和林卫罹帮忙分出个子卯来。 这哥姐俩齐声道:“鬼。” 兄妹、姊弟全笑成一团, 驱傩大队经过她们这里时, 几个小厮快速的敲打竹筒, 驱赶鬼怪,不让其有靠近之心。 几位哥姐儿看完驱傩回来,偏厅那座饕餮纹的漏刻壶口露出子时的刻度,整座建邺城钟鼓齐鸣,如此便已是正式迎来新岁。 小厮奴仆跪下磕头拜岁。 他们也赶紧行礼去向兄长嫂嫂行礼拜岁:“福庆新日,寿禄延长。” 宝因拿出几个早备好的小金兔儿、小金狗儿以郗氏这个嫡母的名头送给他们。 毕竟家中还有尊长在,这礼不该他们来受,既代为受了,礼自也要以那人的名头送出去。 林业绥自小住西府,十岁为父守孝三年,不曾出过孝屋,十三岁又离府,故与这几个弟妹感情不算深厚,也知他们畏自己,说了些诫言便起身离开。 宝因发觉后,跟着起身。 林业绥停下等了几瞬,伸手去牵:“不与他们玩闹?” 宝因回握男子的手,眸中散着笑意:“我怕爷太冷清。” 林业绥无奈一笑。 - 新岁一到,林却意、林妙意以及林卫罹、林卫隺都合该回屋去睡的,只是林却意的精神头还在,偏拉着哥姐儿也不准睡,陪她玩牌贴儿,像是来不及似的,要一夜就将所有好玩的尽数玩尽,又恐是日后再不得如此跟姊兄快活,不论做什么都要在一起才好。 偏厅以十二扇的花卉草虫蝈蝈围屏隔作两间,宝因和林业绥在靠西的那间谈着话,听见外头的声音,心里头的那个主意就跟生根发芽一样,再也拔不掉。 “六娘去尼寺这几年,身子瞧着要好了些,何不寻个日子请女医来探探脉。” 身为嫂妇的她仔细斟酌着措辞,怕哪个字说错便会被人误解,连男子的神色也不敢去瞧,林却意是被送去了尼寺,身子才好起来,她硬留下,难免会被人怀疑有何心思。 仔细想了想,又道:“到底是林府的娘子,若已好了,留在府中先住着,我也定会仔细照看,要身子又差回去,再送回尼寺也不迟。” 想起郗氏,宝因心里又打起退堂鼓来,刚要摇头叹气作罢。 林业绥思量了半会儿,将围炉边炙橘所沾染的尘灰拭去,顺手递给女子,淡淡道:“她要愿意留下便留下,要心中实在不愿,还惦念着那尼寺便顺她的意,过了上元再将她送回去,你少得劳累。” 炙橘温热,果味儿也由热气散出。 宝因吃了瓣,莞尔点头。 外间的林却意在连续输了几局后,正在跟自己三姐撒娇,以求金骡子不要离开荷包,实在赢不过,又进来拉自己嫂嫂出去帮忙打牌贴儿。 喧笑中,漏刻壶中的水亦在缓慢滴落。 守岁至三更,禁宫之中忽然发出撼天震地的响声儿来,禁宫之后,紧着各坊各府也只听见爆竹声,犹如山崩地裂。 守岁至五更,东厨端来年馎飥吃了,这个岁便也算是守完了,林却意早已瞌睡的不行,迷迷瞪瞪吃完就被妈妈带着回东府的院子就睡了,林妙意也顺道跟着一起回去了。 林卫罹和林卫隺亦困倦不行,林业绥便免了他们今日的经学。 未出阁出仕的哥姐儿尚还有得睡,大人却不得空闲。 天地家庙一祭完,林业绥拿湿帕子擦去指尖残留的香灰,吩咐童官M.FengYe-Zn.cOM